黎萧沉默,苦笑,最后点了点头。

    “他叫林浩宇,曾是我的同窗好友。比我只高一个头。蹴鞠踢得很好。功课好。为人和善。”

    “怎么认识的?”

    “棋逢对手,不打不相识。”

    “真好。”

    “少将军。”

    “唤我君渺。”

    “在我曾经生活的地方,若是你不爱一个人,便不能同她结为伴侣。你不能一直霸占着她身边的位置,不让她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安朔低头看着她,眼里不知是醉,还是泪。

    那一刻,他认真地像一个小孩。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你。但我知道,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这个重要的人不是黎萧,也不是我的夫人,而是你。只是你。我不知道这份心情能保持多久,或许明日酒醒便了无痕迹,或许等我埋入黄土时也忠贞不渝。萧儿,如此可以称作爱吗?”

    黎萧也沉默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

    爱是偶然的产物。偶然意味着需要恰到好处的机缘。但他们一个经历太多,一个经受太少,都不知道怎么解答这个问题。

    “不如先做朋友?”

    黎萧拿开安朔的手,迎着他的目光说。

    “什么?”

    “先做朋友吧!”“爱与不爱这档子事儿太麻烦了。既然解决不了,便放在一边不去想它就是了。”“我在晋唐没有几个认识的人。安君渺,你是很好很好的,比起夫妻,我更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黎萧对安朔伸出右手,而后又去抓安朔的右手相握。

    谁料安朔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竟将她的手甩开了。

    那天晚上,终是他一个人,提着酒罐走回了临渊斋。

    黎萧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但那天晚上,她破天荒睡了个好觉。

    一夜无梦,扎扎实实睡到日晒三杆。

    晨起时东方翻起鱼肚白,微风一吹,庭前花瓣扑簌簌地落下,场景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