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时候,你爸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只是还没脱离危险期,你这一两个月怕是见不到他。”“这画的是你吗?”大男孩说着便捞过“杰克的遗像”往李晓脸侧一摆,啧啧谈道:“还挺像!尤其是这眼睛,你再哭一会儿,就更像了。”

    李晓把画抢回来,恨不得反手塞到他嘴里,又怕他的狗嘴玷污了“杰克”,于是将画框抱在怀里。假如老李真出了什么岔子,这幅画应该就是他的绝笔。

    “放心吧,三舅已经连夜搭飞机回国了。有他出马,李叔叔的病应该还有机会痊愈,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要照顾好你自己,不然……”

    剩下半句话,林峋没好说出口,毕竟那是她的家务事。

    “为什么是‘有机会’?”

    李晓嗓子喑哑不成声,想是有泪耿在喉咙里。林峋无法正面回答,只说:“别怕,今晚我在这儿守着你。你安心休息。”

    “你说呀?为什么是有机会?不是一定能好呢?”

    男生无奈又怜惜地看着她,终于将女孩子拉到肩膀上拍拍背。

    “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要是好不起来呢?”

    “那我就和你一起继承亿万家产。”

    “林山苟,你混蛋……”

    “嗯,我混蛋。所以,拜托你再坚强点儿。”

    林峋把她抱得更紧。

    “……哥,我好想回家。”

    “别想,林家是我的。”

    “呜哇……你混蛋……”

    “嗯,我混蛋。”

    兄妹两个你一言我一句,终于熬到天明时分。

    这周剩下的几天里,两人都向班主任请了假。

    林峋搬回钟山小区陪李晓住两天。

    公寓不大,因为嫌弃宫娟娟住过的主卧,林峋果断征用了妹妹的房间,导致身为户主的李晓只能窝在沙发上过夜。眼下她穿着睡衣蜷缩一隅的样子就像路边可怜无助的流浪狗,而林峋却是休闲西服,优雅地靠着沙发背靠,手里拿着份报纸,面前放着咖啡和茶点,宛若19世纪庄园奴隶主般淡定闲适。

    “好歹他也是你爸,怎么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死活?”

    李晓看向她哥。她哥把报纸整齐折好放在茶几上,端起咖啡呷了一口,起身走到厨房区打开冰箱门,显然不太想谈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