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些许,可听别人说总不如听你亲口说。”

    他回答地讨巧,叫黎萧想起他素日应是平见惯风花雪月的事儿来,怒意丛生。

    喝了酒的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明明想发火,却笑着流泪。

    “是吗?难道不是将军疑心雪衣,在雪衣身边放了耳目。难道不是将军忌讳雪衣打听府里的事,才将雪衣身边人一一设计翦除?否则凭绿蓑,青箬那两个妮子,如何有那般野心攀附高枝,妄图取我而代之?”

    “她们是你身边的人,我的确发卖了一个,可另一个是你自己亲手处置的,与我何干?”

    “是啊!她们是我身边的人,是我父亲亲自挑选送到我身边的人。”

    ——若没有先前种种若即若离的刻意挑逗,也没有那些绵里藏针的暗示提点,或许我真会爱上如此英姿勃发,笑声爽朗的你,或许我真会在迷失在这醉意朦胧的星夜。

    夜风扑打门窗的细碎响动一时间清晰可闻。

    红烛渐暗,黎萧觉得身边空旷如许。

    待她移开麻木的手肘时,安朔依旧在她身侧,眉眼紧闭却近在咫尺。他枕着胳膊,睡颜安稳。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敢睡在这儿,不怕我一簪子取了你性命?”

    黎萧小声咕哝。

    “你说的不是酒后胡话吗?怎么又突然要我的命?”安朔缓缓睁开双眼,“有你这么凶残的主子,什么狼子野心的婢女带不出来?”

    他反倒有理了。

    没等黎萧还口,他便油滑地转移话题:“天晚了,回自己院里吗?”

    黎萧拼命地摇头表示抗拒。

    安朔摁着她的脑袋,提醒道:“你留在这儿,不怕我做什么?”

    “自己家里也不得自在吗?”

    安朔朗笑一声:“满长安没有那位官眷贵妇比你更自在散漫了。”“别忘了这里是长安,谁家有些什么事都瞒不到天明。”

    “你怕李承瑾。”

    黎萧盯着他的眼睛,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见过他了?”

    安朔故作镇定地问。

    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