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湄的人生再一次遭逢巨大变故。

    继被前男友和闺蜜双双背叛继而合作破裂,恰好教培行业又迎来整改遭受重大打击导致创业失败后,她家里蹲烦了,出个远门准备旅游散散心的功夫,什么也没发生,一晃神突然就穿越了。

    哦,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记得自己是在高铁上睡着的,醒来后却平躺着,四周黑洞洞的可谓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有个声音一直不停地在她脑子里嘚吧嘚吧,她狠掐了一把也没醒,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是这样的宿主,我是你的专属系统小Y,由于我的主系统还在坐牢,所以由我来向宿主说明情况并且发放补偿。”

    “???”一脸懵逼。

    “……咳,作为事故受害者的宿主拥有一定程度的知情权,事情是这样的宿主,由于我的主系统错误估算在升级时不慎引发了大规模时空扰乱事故……当然,对宿主造成的影响是相对而言比较轻微的,具体情况在这里我就不多赘述,简单来说就是这次事故导致出生在现代3岁的原主与刚刚出生在古代的你发生了灵魂互换……”

    这个叫小Y的系统语速超快,虽然自称系统,却并不是那种无机质的机械合成音,音调像个少年人,抑扬顿挫地还挺有情绪,好在口齿清晰,周文湄迅速提取了几个关键词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一瞬间就被无语住了。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着实过于离谱。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的出现就是为了修正这个错误!是这样的宿主,这不是穿越,宿主本来就应该在这个古代位面长大,现在也只是各归其位。”

    这各归其位又是个什么东西?

    周文湄霎时间委屈极了,深感自己流年不利,指不定是遭受了什么不知名缘由的迫害。她一边听系统说话的同时也一边小心地摸索着周边的环境,除了身下垫着的被褥,四面触手都是木头的质感,连头顶也是,坐起来一伸手就够得着,还好脚那边是被放下压实的竹帘,这一切使得她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个不大的车厢来。一时之间不由得大松了口气,好悬不是在棺材里或者什么奇怪的封闭大箱子。

    当然,对于那些屁话她压根一个字也不愿意相信,但这并不妨碍系统往她脑子里灌送前情。

    事情是这样的。

    据系统所说,原主本来姓崔,名叫崔文湄。出生在较为富庶的茭州一带,当地文风极盛,而崔家开着一间规模并不算小的书铺连同造纸坊,进项颇丰,又有田有地,在当地算是比较有名的殷实人家。

    崔家这一辈生有三子一女,原主是最小的女儿,又因自小聪慧过人,可谓受尽了疼宠。崔父不忍其才埋没,还特地允了她同三个哥哥一起进学,想着待得再大一点便专门去聘个女先生来家中坐席,也参详参详那些个官宦人家,给操作一番谋求个才女的美名。

    却不料到原主七岁时,天降了一场祸事。

    说来还是家中书铺的生意惹来的,这生意说是商人,又因为沾染了一个书香,倒也算有些风雅,勉强称得上一句耕读人家。起码在商人里向来是得人高看一眼的,但如若摆在真正的官面人物眼前,那就是地里的泥巴,由得人摔摔打打。

    当地新上任一个县令,姓蔡,尤好风雅。听闻崔家书铺的凝霜笺素有雅名,突发奇想要来集诗赠友。

    这也是常有的雅事,崔父欣然应允,不止分文未取,还拿了不少‘士仪’过府上门,权作打点。不想蔡县令收了银子又言:“吾欲印书三百册,礼献上峰,限尔十日交还。”崔父讷讷应是,不敢敷衍。

    全家好一通忙乱,十日之期还差得两日,原主在帮忙整理书目时一伙衙役上门,二话不说闯进了印房翻箱倒柜,而后指着一沓被混成一团还未装线的纸说他家私印禁书,证据确凿,不待走堂辩解便拿了全家人下狱,二十板子打下去,崔父半身不遂,而祖母气急攻心,当日就在狱中身故了。

    有亲朋探监,说是书铺被封抄家,而南城新开的那家书铺他也去看过了,瞧那字迹有不少都是认得的,分明就是他家的书。就连崔家雇了几十年的老匠人,也有好些个在新东家手底下做活了,见他找去,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是有人在私底下诱问原东家的秘方。

    一家沦为阶下囚,听得此语,哪里还不明白这遭是为着什么,许是近来书铺的生意做得又快又好招人眼了,暗处的小人觊觎秘方,这才特地引得蔡县令瞧上了他家的这点子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