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灼痛陆雨歇双眼,他握住烟烟柔软的手,心事重重地与之穿行在人群。

    不难猜测,是魔化陆雨歇在烟烟身上动了手脚,他怎么敢?他竟如此狠心?

    陆雨歇愤怒暴躁的同时,又深深唾弃鄙夷自己,因为他竟能理解魔化陆雨歇的做法。

    谁不期望烟烟眼中只有自己呢?

    魔化陆雨歇如此,他亦如此。

    陆雨歇痛苦地闭上眼,心底满是纠结。

    他像是被不同方向的两只手狠狠拉扯着,理智教训他:你素来行得端做得正,竟也会屈服于龌龊手段?简直有失德行。感性劝告他:恶事非你所为,你不过是顺其自然不予理会罢了。谁叫那半魂魄犯错在先,你顶多称得上帮凶。既然那半魂魄傻傻为你做好嫁衣,你为何不欣然接受呢?

    两个小人仿佛在脑海不停打架。

    理智义正言辞:陆雨歇,回头是岸,你切莫误入歧途,烟烟不会喜欢这样子的你。

    感性嗤之以鼻:好啊好啊你就带烟烟回去找解药吧!到时候媳妇儿就像煮熟的鸭子飞咯!你可千万不要哭鼻子哦!

    理智辩驳:休要胡说,烟烟不会抛弃你选择另半魂魄的。

    感性冷笑:呵呵,说得烟烟好像就会丢下另半魂魄跟你走似的。

    理智词穷,结结巴巴道:反正谁、谁都没有绝对优势,你和另半魂魄始终站在同一起跑线。

    感性语气十分得意:呸,咱们现在不就把另半魂魄远远甩在后面吗?陆雨歇你要不要那么大度,竟准备给情敌追上来的机会?哇,年度心胸最豁达男人非你莫属啦啦啦啦……

    夜深,雨珠敲打瓦片,庭院地砖被雨水淋成深色,树木皆被洗涤得青绿。

    陆雨歇坐在门前石阶,怔怔眺望夜幕,任湿气濡湿他白衣。

    砰——

    屋内茶杯破碎的声音陡然响起,陆雨歇眼神一震,从呆愣中回神。

    “烟烟?”他立在檐下,望向投映在窗户的那抹窈窕剪影,眉峰微蹙。

    下一瞬,木门被洁白皓腕推开,唐烟烟揉着惺忪睡眼,不理解地细声嘟囔:“陆雨歇,你不睡觉,坐在我卧房门口做什么呀?”

    陆雨歇词穷,半晌,他指了指雨帘:“赏雨。”

    唐烟烟扑哧一笑,她放下手,口吻含着戏谑:“哎呀,你居然是那么浪漫的人吗?”

    陆雨歇略窘迫。

    他不好窥视唐烟烟闺房,便问:“里面什么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