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从黑暗中脱胎而出,是奉神圣与亵渎之命令的代行使徒,亦是荒坟野冢上游荡的腐朽尸体与怨煞魂灵。

    跟随着创造者的意志,一小滴的液体如泉眼翻涌壮大,沥青般焦臭的液体大片大片滚落台阶,终于在门口狭小的走廊处凝成实体。那是密密麻麻的漆黑怪物,像甲壳类生物侵占缝隙那样挤满了走道,混沌难辨的眼睛死死盯着它们诞生的方向,毫无掩饰的恶意被敬畏强行压下,越发如狂兽潜藏在其中。

    梦中的爱丽丝被吓得尖叫,不顾一切的歇斯底里,直到镜子炸裂,她方得以从中解脱过去。

    “我好像吓到她了。”

    始作俑者摸摸鼻子如此忏悔道。

    被祂诉苦的人习惯成自然地整理好了腹稿,当然是以温和但无意义的安慰为主,因为祂从来不需要任何建议。但最终在诉苦者意犹未尽的暗示性叹息中欲言又止,经验告诉他现在不是一个插话的好时机。

    “她的心脏位置是我的一个生育袋,但除了你之外,我从不记得我还给过谁。”莎布深吸了一口烟草,然后什么都没吐出来。

    除了表层的祥和之外,她与自己的本体相连。

    “我保证我绝对没乱给过谁。”当然他也没那个胆子。

    “我当然知道,你只用它繁衍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眷族,让你作为黄衣之王的眷族足够庞大。一开始我以为是奈亚干得好事,但他似乎也咕叽咕噜咳咳——”

    莎布用指甲划开自己的喉咙,好让这些不太讨喜的烟雾排出来,但不影响聆听者的理解。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哈斯塔顺手递上一杯莓酱乳酪星之彩的时候顺嘴又问了一句,作为一个优秀的情人他从来不会插手金主的私事,但也不妨碍他适时展现一下自己的贴心。

    但莎布这次没和往常一样拒绝他,而是郑重其事。

    “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我只能暂时清醒这么一小会儿,那个心脏处是我的生育袋的女孩儿暂时交给你了。一个生育袋而已,既然已经给了出去我也不会再收回来,但她确实太过于——”

    莎布卡壳在这儿思考了许久,有些失控的腕触暴躁地敲碎了俱乐部一整块玄武石台阶,最终还是哈斯塔替她找到了一个妥帖的表达方式。

    “她只是还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

    总之就是废物了点,甚至连母亲最低微的仆从都足以摧毁她的精神,但又不能如此直白地形容莎布·尼古拉斯的相关者,那么说是潜力十足总没错。

    黑山羊之母满意点头,她把一小滴黑色的血液交给了哈斯塔,后者用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小心收下,并且道了告别。

    哈斯塔见祂离开不过耸耸肩,继续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灵感而来的小剧本,他从来不过问莎布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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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格·索托斯。”

    连名带姓叫起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面对突然出现在祂面前的莎布,被叫到的人尽可能没那么尴尬地重新扣好了自己的领口,但上面的蓝宝石圆扣不见了,除非祂能有理有据地证明是自己出于某种原因将它丢弃,否则这会很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