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布适时探出来开了口,“这位是赫伯特·韦斯特先生,非常感谢他这半天时间的陪伴。”

    “非常感谢您的照看。”

    犹格仪式化地向他伸出了手,只是没有任何脱下手套的意思。

    即使医生并不曾接受管专业化的礼仪培训也清楚,这不该出现在一位合格的绅士身上,但看这位兄长的态度既称不上是疏离也算不上亲近。

    两人过了个彼此不尴尬的场面,寒暄了几句没必要的话,不过令医生想不到的是,这位密大的教授还记得他。

    “你是唯一一个在所有课程上都表现有异但在神秘学和神学这些上面拿了零分的人,”教授如此说道,“医学院的院长特批才让你毕了业。”

    虽然只过去两三年,再次提起过去旧事的时候,还如同刚刚被水洗出来的照片那样清晰。

    那确实是一段让人印象深刻的履历。

    刚刚钻进了马车里的莎布又探了头出来,她刚刚换好了自己被水打湿的鞋子,招呼犹格可以离开了,还不忘和医生约了下回去他的实验室看看。

    莎布看到犹格似乎对着医生说了一句什么,但她没听清,只是那句话也许确实对医生非常重要,他走的时候甚至没来得及给她一个告别。

    “你们还会再见面的。”

    犹格安慰莎布,但后者靠在座椅上已经昏昏欲睡,她今天确实玩儿累了。

    只是莎布死撑着就是不闭上眼睛,今天应该是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以来最精彩的一天,惊恐的外乡人、残碎的尸体和一个明显对她有所企图的医生,当然还有——

    犹格被迫和她对视,过于强烈的思维环绕在他周围,实在是难以忽视。

    做足了心理准备他才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莎布从心而答:“你什么时候会烧死我?”

    “什么?”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没听清。

    “不,没什么。”

    心虚的莎布把面对着他的脑袋换了个方向侧着,留给犹格一个后脑勺。

    她满脑子都是医生说的那个海岸边的小教派,自己的兄长教授神秘学,而且据说在阿卡姆市区的另一边有着整整一栋房子的奇怪收藏品,似乎总有些关联。犹格没有女儿,但有个妹妹,说不定哪天把自己烧了祭天,这么想似乎没毛病。

    没再管兄长是个什么心情,莎布把腿蜷缩上座椅,在梦中的火堆里睡得没心没肺。

    犹格摇摇头,即使什么都不记得,莎布也还是改不掉胡思乱想的毛病。

    他把座椅放下来让人睡平,把莎布衣角隐隐要冒头的小火苗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