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储物袋里拎出来一件衣袍，打算换上。
解开里衣时，他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夜风拂过，带来晚香玉的气息。
岑然方法被施了法术定住了一般，僵硬地慢慢回头。
躺在地上的凌之焕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双火红的、妖异的眼睛。
带着绝对的气势和威压，以岑然区区筑基的修为，基本被压得一动不能动。
但他还是动了，动得很艰难。
因为他做不到在外人面前裸着上身。
然后，岑然看到，这双眼睛弯了弯，身上一层层裹着的藤蔓慢慢地布满了裂纹。
裂纹爆开了。
而凌师弟他笑了。
没有人能明白岑然这瞬间既恐惧又滑稽且欲哭无泪的心情。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花里胡哨的障眼法也好，各种炫酷的技能也好，根本没有一点用。
也吴桂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等道长回来，他就剩一把灰了。
据说人在临死前，都会走马灯似的回忆起生前的许多事情。
岑然就想起了自己舍掉魔修的躯体，从几十个人围攻的局面中逃出生天的事情。
他隐约记得，自己是掉进了别人做的陷阱里。对方做得很绝，势必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正道修士修的是道，而魔修修的是心。对方要他死的信念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当时他就意识到了，自己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但他还是活下来了，从无数条死路中找到了唯一的生的机会。
没道理那个时候他活了，而这个时候，他活不了。
岑然是对活有执念。
他是在凌师弟身上感受到了绝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