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然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失去了意识的他在地上疯狂地打滚，企图用躯体的疼痛去压制这种饥渴交迫。
没有用。
他们身在须弥芥子中，这个法器再厉害，也比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修·真·世·界。
灵气必然是不够的，力量必然是不足的。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师父坑至此种地步的师兄弟二人，在须弥芥子里痛苦到就差灵魂当场离世。
区别只在于，凌之焕的痛苦是内里的，而岑然的痛苦是外在的。
对于这一幕，吴桂道长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花妖也在一旁看得咋舌。
完成任务后，她就从须弥芥子里出来了。没人知道她在里面都承受了什么。
不过她不敢提，也不敢说。就像此刻一样，她同样没有吭声。
她看了眼吴桂道长，这人还是一副喜怒莫辨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给她和她的姐妹们挖坑。
她不多言，她只想能走多远走多远。
她试探着用细微且颤抖的声音道：“那，道长，我先回去了？”
吴桂道长把视线转向她，花妖吓得差点露出原形。
好在道长只是微微颔首，花妖立刻逃之夭夭。
道长没有把这么个小妖怪放在眼里，反正需要的时候，他们任何人都跑不掉。
就算跑得远远的，抓回来也并没有多困难。
就算死去的，他也会想办法让这个人复活。
在某一刻，吴桂道长的眼皮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无悲无喜的寻常模样。
好像微风吹动了一沟死水，吹不动，了无痕迹。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
在痛苦中沉沦的岑然闻到了一种浓郁的气息，浓郁到几乎有些发晕了。
可是正是这种气息，唤醒了他记忆中某些熟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