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倾睁开眼时差点被白森森的灯光刺伤眼,她眯了眯眼,习惯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屋子里的灯光。

    当灯光的刺激催促着她混沌的意识一一归位,她回想起了之前惊险的处境——

    火,无情向她蔓延而来的大火。

    烧灼感仿佛还留在皮肤上,回闪而过的记忆片段使得她的心脏突突地跳,慌乱中,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四处寻找她的锐锐。

    小孩儿正安然睡在她隔壁的病床上,睡颜安稳,看起来并无大碍。

    她的心中稍觉安定,张了张嘴要喊锐锐的名字,一开口却发觉喉咙火辣辣的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之前的火灾中被粗粝的浓烟刮伤了嗓子。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喉咙,张着嘴想要练习发声,以快速找回自己的声音。然而,她的第一个音节还没顺利发出来,从病房门口传来的低沉男声便打断了她的练习。

    “现在说话的话会对你的嗓子产生二次伤害,如果你还想正常说话,就别急于一时。”门口的男人信步走进来,在她的病床旁便坐下,俯身自然地拂去她额头上的碎发,“乐乐,可感觉好点了?”

    姜倾的瞳孔中映照着男人的面容,她下意识想要回话,却被男人的大手轻轻捂住了嘴。

    男人说:“别说话,用点头、摇头就好。”

    姜倾顿了顿,乖乖听话,轻轻点了下头。

    她很好。

    死里逃生的感觉很好,而赐予她新生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男人。

    从古至今,英雄救美就是最容易建立起男女之间感情的坚实桥梁,姜倾觉得,自被男人救下之后,她几乎也要被那种自然规律所征服了,再看眼前的男人,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都有点受不了自己了。

    男人低笑一声,把捂住她嘴的手挪开,然后说道:“锐锐没事,你别担心。”

    姜倾朝他眨了眨眼。

    男人很懂她似的,笑问:“你想问我是怎么及时赶到救下你们的?”

    她就是想问这个。

    男人说:“乐乐,这自然是命运的指引。”事实上是因为他的人偶然看到了姜倾带着锐锐进了体育中心却始终没出来,所以打电话来报告了。

    但男人隐瞒了这一点,选择了更为浪漫的说法。

    “或者说是……血缘的牵引?”他意有所指道。

    姜倾对“血缘”二字十分敏感,一听这个词顿时从恋爱脑的状态惊醒。

    她现在失去了声音,但身体还算灵活,在厌弃了扭脖子瞪眼那种原始方式后,她拿起了手机,打字道:【余铭,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