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看着底下跪着的穿着粉衣的江碧月与自己敬茶,心中一阵腻歪,毕竟这世上有谁能喜欢将自己的儿子迷得颠三倒四,连父亲、母亲的颜面都不顾了的姑娘?

    想着自己只能以缓兵之计,与丈夫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一个死都不准让江碧月入门一个与儿子说先让江碧月以妾室的身份入门,再图后续,黄夫人的心中便一阵不快,也不知道邢国公府怎么就养出了一个这样不知廉耻的表姑娘。

    在儿子殷切的目光下,黄夫人忍着气,喝下了江碧月敬的茶,她皮笑肉不笑道:“你既然回了京城,便去与拜访你姨母一二,也免得邢国公府说我们黄府不知礼数。”

    江碧月好好的在京城呆着,却不知为何被赶回了江南,黄夫人觉得,这其中必有阴司,可毕竟是邢国公府夫人一手带大的姑娘,若她对她还有情谊,那她看在邢国公夫人的三分薄面上,还要对她好上一些。

    江碧月本做好了被黄夫人为难的准备,却听闻她提到了自己的姨母,便知道,在她心中,对自己的姨母是有些忌惮的。

    她乖顺的言道:“我准备过几日便回邢国公府探望姨母。”

    黄夫人打量了江碧月的神色,心道,难道这一对姨母外甥女儿又和好了?她面不改色,“让知哥儿陪你去库房拿些好东西。”

    江碧月听话的点了点头。

    黄觉知在一旁,心中感动,月儿为了他委曲求全,他本应当用八抬大轿将她迎入门,可是谁能知道,他如此委屈了她,以后等他考上了功名,定要给她最好的。

    江碧月似感觉到了黄觉知的目光,对他偷偷送了一个微波,两人的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黄夫人在上首将这两人的小动作看了他明白,她咬了咬牙,她记得自己的大哥的庶女也是一个小贱蹄子,每次看见知哥儿都绕不着道,她之前将知哥儿如眼珠子一般看着,哪儿知道还有江碧月在等着他,过几日她便将大哥的那位庶女给接过来,左右知哥儿的后院已经成了这般,她倒不介意让他的后院再乱上一些,到时候一并收拾便是。

    江碧月与黄知觉恩爱了几日,才从黄府的库房中拿了东西,要去邢国公府。

    黄知觉见她一脸愁容,不由得说道:“你那个表妹心胸狭窄,又嫉妒你受邢国公夫人这么多年的照料,便将你挤兑得去了江南,你若不愿意,便不要去。”

    江碧月在江南这一阵子受尽了蹉跎,也看遍了父亲的后院,才明白,男人的宠爱是最没用的东西,也许没一会儿,它便消失殆尽了,如今她最应当做的,便是与姨母修复关系,若是有了姨母的照看,她未必不能从妾室转为正室。

    “姨母如我的母亲一般照料了我这么多年,我自然要去探望,若表妹不愿意的话,那我便等她不在府中的时候去,免得遭了她的不喜。”江碧月轻声说道。

    黄觉知本就喜欢江碧月,如今见她受尽了委屈,心中十分不爽利,他抱着江碧月哄了好久,又许诺送她一桃红宝石头面,才惹得她喜笑颜开。

    江氏在府中听闻江碧月来了拜帖,她摇了摇头,与身边的嬷嬷道:“我江家没有做妾的女儿,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便要明白,江家无人可以扶持于她。”

    嬷嬷明白江氏话中的意思,以后只怕江碧月来的拜帖,她都不愿在看见。

    主子都如此暗示了,下人自然照做,江碧月与江氏的几封拜帖都如石沉大海,她面色阴沉,倒是黄觉知安慰道:“你那表妹实在可恶,连你递的拜帖都要派人拦截下来,她难道便这么害怕你将她的宠爱夺走?

    江碧月苦笑了一番,微微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表妹在外边受尽了苦处,我自然是要让着她一些的。”

    黄觉知无奈,“你总是这么的善良,可人家明白你的善良么?”

    江碧月笑而不语。

    江碧月面上看着不在意,心中却十分焦灼,若姨母不见她不原谅她,她便是黄府最平凡无奇的一个姑娘,黄夫人已经将自己娘家的外甥女儿接到黄府小住,那姑娘有着一副难得的好颜色,黄夫人为何要接她来,这意思在黄府可以说得上是人尽皆知。

    想了又想,江碧月终于决定厚着脸皮,直接去邢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