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的事情,高媛更是不放心把俩孩子放在家里。院子里陈娘子和周大娘的争吵已经告一段落,双方都已经筋疲力尽,各自回屋做饭去了。周老丈已经离开,宋秀才不知所踪,正好趁着院子里没人赶紧走。

    在得知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董掌柜格外愧疚,对着高媛弯下腰去:“都是我董家无能,让柴娘子遇到这等凶险之事。”

    人家都承认自己无能了,高媛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罢了。

    好在董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家,也没非得要高媛继续供货不可,还提出要不要董家提供些帮助。

    高媛路上还真想到了一个主意:“不知道董掌柜知不知道,这城中还有什么地方是赁房子的?”

    那个院子是不能住了,董家酒楼的生意她又舍不得丢下,换个地方住好了,好歹能搪塞一些日子。

    董掌柜倒是很热心,很快就提供了几处比较僻静的房源。高媛小心翼翼地去看了,对其中一户比较满意。跟周老丈说清楚了,过几日便搬走。

    周老丈叹息一声:“罢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俩孩子,我小老儿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搬就搬吧。”

    比起争吵了数天,终于成功地将租金降了二十文的陈娘子来说,这个不争不闹的柴娘子,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了。

    到了搬家那一天,董掌柜派了人来帮忙。把高媛房里的家具等物一概装到车上拉走,走了半日才到新的租住地。高媛见人家把东西放下,一一道谢之后,还给了些脚力钱。见那些人走远了,却把东西全都收进空间,自己也进去,等了半日之后才出来,从侧门离开了。

    这么大张旗鼓地搬家,靳家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这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是董掌柜的私产,并不要她的租金。高媛一来不愿意占人家这点儿便宜,二来也没打算在这里居住,只是拿这个地方当幌子罢了,连钥匙都没有拿,打个过场便算了。

    对于她这招声东击西,董掌柜佩服得很,却也不免遗憾,因为高媛要搬到哪里,竟是连他也不知的。

    他自然不知,因为高媛想好了,既然免不了被靳家发现,那就干脆采取游击战术,学着革命前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好了。

    晋中府作为河东省的省府,客栈林立,她只要随便找家价格低廉的就好了。若不是带着俩孩子,她连这样的落脚之地都不用。随身带着空间,什么地方她去不得?

    她还跟董掌柜说好了,将每天送一次货改成隔天送一次,减少出门的次数,被靳家遇到的几率会更小一些。她甚至将从那男子身上扒下来的男装收拾了一番穿在了身上,扮成个男人出门,更是降低了不少风险。

    为了活下去,她容易么?

    也不知道是她的法子起到了作用,还是董家酒楼配合放出的烟雾弹有了效果,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而且随着年关的越来越近,新鲜蔬菜瓜果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董家还特地从她这儿订了不少韭菜,说是过年的时候包饺子的。

    给董家送韭菜的时候,高媛发现了麻烦,十来个满脸横肉的壮年男子大刀阔斧地坐在了酒楼里,桌子上不过最便宜的几样小菜,十几双眼睛不断地审视着前来酒楼就餐的客人,除了身材明显不符的小孩子,就连老人也不放过。

    董掌柜冲她使了个眼色,高媛立刻背着筐子进了后院。筐子上面放着一层木炭,是董掌柜给她做遮掩之用的。高媛现在的角色,就是个给董家酒楼送炭的小贩。

    将背筐放下,董掌柜如数给了银钱,苦笑着道:“真是难为柴娘子了。”

    这十来个大汉是今天一早就到的,着实影响了不少生意,看来靳家搜寻高媛无果,这是来了个守株待兔,定要找到她不可了。

    董掌柜劝她:“柴娘子,你还是躲一躲吧。眼下便是小年,我家酒楼尚可支撑几天,等到了年底,却是要关张的。等到了大年初五开张的时候,你再来。”

    看来董家也快坚持不住了,也不知道靳家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地头蛇董家都无能为力。高媛点头道:“那好,等过了大年初五,我再来。”

    董掌柜冲她抱拳施礼:“是我董家连累柴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