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礼部传来真武侯立了次子当世子的消息之后,翰林院的官员们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天见那叔侄俩都没什么好脸色。这煮熟了的鸭子都能拍拍翅膀自个儿飞走了的倒霉事情,怎么就让他们给赶上了呢?这个真武侯,偏心的没边儿了。

    吕相还特地找个沐休的日子,把叔侄俩叫到家里来安慰了一二,重点是安慰柴伐北,让他万万不可起了不满之心,把一个超品的侯爵贬的一无是处,仿佛只有读书科举才是天下唯一正统一般。

    柴伐北乖乖地受教,再三保证自己绝对没有不满之意,顺便鄙视了一下那些只知道拼爹的纨绔。

    吕相甚是欣慰,又嘱咐他们俩要回家好好劝劝高媛,莫要让她心生芥蒂。

    柴文道笑道:“祖父放心,娘是个极豁达的人,早就跟我们说了,自己的前途要自己挣。”

    吕相继续欣慰:“贤良夫人说的极是。”

    想起来外面的传闻,问:“真不是心生不满才走的?”

    柴文道:“真不是,铺子里的生意太好,娘说怕以后忙了走不开,干脆就趁着如今还闲着,带着人走一趟,以后就把这些事情交给下人了,也免得她四处奔波太过辛苦。”

    吕相想起来前几日柴文道送来的木材,便问道:“木材的事?”

    柴文道回答:“娘是知道的,若不是她说,我们都疏忽了。”

    吕相叹气:“其实给妍姐儿的本是足够了的,谁知道,呃,事情都赶到一处了,这才紧巴了些。祖父定不会让你们小两口吃了亏。”

    吕家的二姑娘前些日子定了人,出嫁的日子和吕开妍就隔了没几天。给二姑娘准备嫁妆的是她亲爹,如今在外地呢,银子好说,这木头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运不过来。松木打家具自然也是不错的,不过京城嫁女,大多喜欢用檀香木,自带香气,可以防虫。

    金氏只有这么一个亲生的女儿,这些年攒了不少檀香木,让她让出来是万万不合适的,说到底,妍姐儿也是个受害者。

    柴家送来的松木就便宜了二姑娘,十几根大木头呢,足够打出一整套家具来了。再说吕家嫡庶分明,庶女的嫁妆,一千两银子也就到头了。

    不过,吕开妍还是说服了金氏,挪出一根檀香木的木料来给二姑娘打了两个箱子,自己的箱子便用了松木。

    金氏心里就有些不满,柴家一个院子十几间房子呢,就算是只打五间正房的家具,也要用不少木材。柴家又是刚到京城的,许多东西置办的不整齐。家具和别的又不一样,就是想买也不好买的。

    再说,一整套的檀香木家具中间,多出来俩松木的箱子,看着也不像样啊!

    吕开妍却安慰她:“不过就是俩箱子罢了,她不就是看着我要嫁的人眼馋吗?我给她俩箱子,让她眼馋去。”

    金氏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继续琢磨女儿的嫁妆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九月不冷不热的时候,看着好像还有好几个月,可一旦忙起来,才觉得日子不够用。

    偏偏儿媳妇还有孕在身,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不求人专门看着她就不错了。

    金氏就忙得不可开交,可再忙也没有让闺女忙自己嫁妆的道理,干脆就把家务事放了许多给吕开妍,自己在旁边看着些,就算是她有些不周到的地方,自己提点着些,这掌家的事情慢慢也就熟了。

    柴文道叔侄俩来拜访吕相的时候,吕开妍就第一时间知道了。如今他们俩入了翰林,再不像以前一样来得勤快,只有在沐休的时候才得空,他们家里也有一堆的事情,又不好每个沐休的日子都跑吕家,让人看着也不像样。

    她想着以前高媛说的话,特地选了柴文道爱吃的糕点,让人送到了祖父的书房去,又亲自去了厨房,捡着柴文道爱吃的菜做了几样。

    柴文道在柴伐北戏谑的目光下,坦然地下着筷子,享受着来自未来夫人的美意。吕相人老成精,一看桌上的菜色和两人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继续若无其事地道:“贤良夫人可说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