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胥城外不远便是码头,柴伐北说清楚了自家的船名,脚夫们都是干熟了这些事情的,也不用他们操心,直接运到了船上交给了船老大。

    老汉心中感念,见他们要走便喊住了他们,从柜台下头掏了掏,掏出个不起眼的长条匣子来,打开一看,是一把檀香扇。

    老汉不舍地摸了摸,把匣子递给了高媛:“我看客官是个好人,这柄扇子是老汉年轻时候做的,当年也曾风光过一时,如今只剩下了这一把,就送给客官啦。”

    高媛还待推辞,老汉又道:“小老儿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没儿没女,就连徒弟也没几个。若是客官不收下,还不知道这扇子被哪个不懂行的拿了去,随便搁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不见天日。客官收了,也不至于让它没了去处。”

    高媛见老汉给的诚,只好接了,见那扇子做工极为精美,画面上拿镂空凑成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连叶子的叶脉都清晰可辨,果然是把难得的精品。虽然是把老扇,仍旧幽香扑鼻,想来是拿极好的檀香木做的。

    她想给留些银子,老汉坚辞不受,站在店门口遥遥地看他们走远了才进了门。

    柴文道叹道:“嫂娘,您怎知道这老汉的?”

    高媛道:“就是那船娘说的啊,她说这家店虽然小,可这老汉是多年的老师傅,手艺极好,就是脾气怪了些,让我千万别还价。我一看那扇子都不贵,自然也就不还价。他一个孤老头子,看着怪可怜的,总不能占他那几百文的便宜。”

    柴伐北也叹:“瞧我娘这运气,随便做个几百文的善事,就撞上如此大运。”

    高媛懂了:“这把扇子难不成还是个价值连城的?我看好像也就是做工好一些,年头长一些啊!”

    柴伐北似笑非笑地看了柴文道一眼:“这扇子自然也不是十分值钱,只是对叔父很是有用罢了。娘您好好收着,到时候给叔父当聘礼好了。”

    高媛:“啊?这么巧?是什么事?”

    柴文道摇头不语,柴伐北笑嘻嘻地道:“现在告诉娘有什么趣味,等以后遇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你这坏小子,专门吊人胃口。”

    “咦?娘您不是说,把后头的事情全知道了,过日子没意思吗?”

    “这不是你叔父的终身大事吗?总要稳妥些才好。”

    “放心啊娘,叔父的终身大事,自然是稳妥的。”

    买到了满意的扇子,高媛也就不再对扇子感兴趣了,径直离开绢扇街,去往第二个地点,离得也不远,正是姑胥城中比较有名的点心铺子。

    她捡着容易存放的,每样买了半斤,十几个油布包让柴文道叔侄俩分着拿了。转头又看到了一家卖布料的铺子,进去看了看,又买了十几匹各种花色的布料,大多都是绸缎。

    这下却是再也拿不了了,铺子里的伙计也跟那位老汉一样,在街上招呼过来一个脚夫,将他们的东西送到了船上。

    柴文道叔侄俩还是头一次见高媛这般豪爽地逛街购物,虽然觉得有些意思,可毕竟是俩男孩子,对逛街购物着实不感兴趣。柴文道还好些,柴伐北却可怜巴巴地问道:“娘,咱们能去吃饭了不?我饿了。”

    高媛意犹未尽地拍拍手:“成,吃饭去吧,船娘说了,有一家叫飘香楼的酒楼,做的菜最地道,好像就在这条街上,也不知在哪里。”

    柴文道立刻发挥自己看幌子的本事,遥遥地指着一处道:“那里。”

    高媛便直奔飘香楼而去,路上遇到了一家酒铺,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出来买酒的,又进门买了两坛子上好的黄酒,由着人家给送到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