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这日,卜之大吉。

    当日却是桓惑寿宴。

    早上桓惑将玉鸾叫来,忽然问她:“那日你见楚鸾,她可有什么异样?”

    玉鸾神色如常道:“楚女郎一切都好。”

    见桓惑捉摸不透的神色,玉鸾猜他定然发现了楚鸾失踪的事情,此刻必然也派了人去追查。

    至晌午,来府为桓惑祝寿之人愈多。

    府中准备了一块宽阔的场地,设置了高台与无数桌席。

    来者皆是权贵,桓惑俯视众人,见他们满脸巴结讨好,却习惯了他们这幅仰人鼻息的姿态。

    这是他的四十大寿,他的不惑之年。

    他脸上噙着和煦的笑容,心里却在想,他并不应该在这里看着他们笑。

    他需要站到一个更高的地方……

    须臾之间,四下熙熙攘攘的声音忽然安静了许多。

    桓惑回过神,王富凑到他耳边道:“镇北侯来了……”

    桓惑抬眸,但见门口自觉分让两列,一个穿着玄青螭纹暗花镶边袍的男子带着随从缓缓上前。

    郁琤身量挺拔,光是迈出的一双腿都显健长,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

    他抬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朝众人打量去,被他目光扫到的人便下意识地噤声下来,对他的到来很是狐疑。

    前段时日镇北侯的弟弟伤了禄山王的事情闹得不轻,只一转眼间,他竟还敢来禄山王府赴宴?

    郁琤来到了桓惑面前。

    桓惑笑容愈发灿烂,犹如见到多年故友般,对郁琤热情相待。

    “镇北侯真是贵客啊……”

    郁琤让盲谷将礼呈上,亦是噙起淡笑对桓惑说道:“愿王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祝寿词从他嘴里说出听起来奇怪,细思又没见哪里不对。

    桓惑让下人将礼收下,唇角笑容愈深,他凝着郁琤缓缓说道:“那是自然。”

    二人之间分明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火/药味,却偏偏和谐得让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