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差不多退了3个车道的宽度,林时懈再站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而离他大概7米远的白赫的脚跟也碰到了桥东侧人行道的台阶,绊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向后猛跨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体,但好像……

    怎么感觉好像忘了什么,好像不能靠这边太近啊。

    可能有……

    “砰!”

    “噗!”

    一声枪响,惊起了不远处维修箱上的几只海鸟。

    一个血洞,应声出现在白赫后脑正中。

    开枪的人一定经验丰富,因为那是脑干的位置,击中瞬间立时丧失一切行为能力,不会再有按下发信器的机会。

    白白红红的固液混合物滚滚而出,好像草莓圣代配酸奶。

    而那张脸仿佛被按下了快门,满面的疯狂定格在这一刻。

    男人靠着大桥的水泥护栏慢慢滑下,在灰色上留下一道令人作呕的竖,如同悬在狄奥尼修斯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下,刺穿了那高高在上的人的头颅。

    一个人影,在白赫倒下的同时飞奔而至,探出一只白皙的手,溅满了不知谁的鲜血,红色的星星点点,还在不断流淌,看着甚是可怖。

    从白赫左手里掏出了那个险些就要被按下去的发信器。

    林时懈喘了一口,也捂着胸口挪了过来,满头冷汗,将抖得如同八十老妪的右手按上了白赫的颈动脉。

    没有了,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了。

    路雪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那时候把我的刀换了!”

    林时懈咬着牙忍痛,从裤脚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支针剂——目前已知的唯一还能对他有用的镇痛剂。

    路雪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接过针管,戳进了他的颈侧静脉。

    疼痛果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缓和下来,林时懈轻轻舒了一口气,但紧接着肺叶上的洞又开始作祟,窒息感涌上来,急促的喘鸣声颤抖着无法间断,眼前黑一片白一片成了雪花屏,什么都看不到。

    “你就真的不怕我把刀子捅进你的心脏吗。”,小雪看着他,心口有些气闷,却又隐隐作痛。

    可惜林时懈依旧没有回话,他闭着眼睛,计算着时间,还不忘嘟囔着叮嘱路雪搜白赫的身,确认没有别的发信器。

    路雪轻叹一口,应声去做,两手摸到白赫腰腹时突然停下,轻轻抽动了两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