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符强装镇定,努力的不去看身后的人,他亦无脸去面对身后的人,他娶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张扬跋扈和琉璃的娘亲无一丝相像,因为他怕,他怕午夜梦回,身边的人不是她。

    或许是,梦醒了,只要不是琉璃她娘,是谁都无所谓了。

    这时沛安终于跑了过来,她瞧了瞧那边的琉璃并无大碍,于是很自然的跪了下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大人,夫人责罚。”

    说着,还不忘斜睨了一眼尖酸刻薄的陈夫人。

    魏符强装镇定,微微道,“一个风筝而已,不碍事。”

    然后换了一副及其严肃的脸,看着自己的“爱妻”,说道,“你说呢?”

    陈夫人方才回过神,诺诺道,“没,没事儿了。”

    “既然这样,大家就都散了吧。”魏符故作平静道,细细一听,言语里夹着极其不平稳的气息。

    他背过身去,背过身望着莲湖那弯浅浅的湖水,袍子上滴落两滴泪。

    散去???

    好不容易有的机会,琉璃怎么舍得散去。

    琉璃嘴角慢慢绽开了一丝笑意,躬身福福礼,“民女曾捡到大人一物,此物事关重大,还请大人禀退左右。”

    好饭不怕晚,她筹谋了好久,更不会因为这一时急了心。

    魏符听到那个姑娘清清凉凉的嗓音在耳边再次响起,一如往昔,泪水潸然。

    身边的人自然一个个知趣又懂事儿,不等魏符说话,便福礼退了出来。

    沛安见魏符后背微微的颤抖着,脑子里猜测着这个杀千刀的魏符现在究竟是何等的表情:想杀人?还是想放火?

    她想的太多,一时间忘了动……

    此时琉璃回了一下头,只有沛安一人在原地发呆。

    也好,待会儿她大仇得报,可以让沛安带话告诉子籺,“下辈子,琉璃一定陪他走遍天涯海角。”

    魏符地位尊崇,她杀了他,她若不死,一定会连累别人。

    琉璃定了定,不容迟疑的攥着匕首一步步的朝着那个人走去,一手伸了过去,摊开手掌,凛声问,“大人可还记得此物?”

    魏符侧过头,低头看看那枚金色的镯子。在抬起眼皮,看看面前的琉璃,她们母女眉目如此相似,只是琉璃的眼底流露着几分浅淡的冷色,不似她娘,眼底永远是一汪明镜的浅水。

    魏符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胸口好像被压了一块巨石,他颤抖着伸出了手,慢慢的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