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尧的卧室与他的卧房距离得相当近,不过步行几步,他就来到了林上将的门前。

    逢时在门前犹豫了半晌,而后才小心翼翼地抬手敲响了门:“林先生?”

    “进来。”

    很快,逢时听见了屋门自动开锁的声音,然后他第二次踏入了林上将的卧室,当他走进屋后,身后的门就自动锁上了。

    林上将此时正坐在卧床旁的小沙发上,就着个人终端上的投影处理今日剩余的公务,见他来了,便将那投影收了起来。

    “抱歉这么晚把你叫来,只是怕你睡得早,等你睡着了再把你叫醒显得有些不太礼貌。”林封尧说。

    前天逢时是在不太清醒的情况下被林上将抱进这间卧室的,然而今日他却是在这样清醒的时刻主动走进来了,所以他话音里似乎带了些莫名的局促:“我没……没那么早睡。”

    林封尧淡淡一笑:“那就好。”

    紧接着他顿了顿,随后起身道:“不过我还有些公务要忙,可能会晚一些再上/床,如果困了你可以先去睡,我去书房了。”

    逢时虽然不太想让他走,但还是很乖地点了点头。

    即便林上将离开前说过他可以先睡,但逢时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爬上他的床,于是他在左右斟酌之下,还是选择了林上将离开前坐着的小沙发。

    在林封尧回来之前,逢时都打算在这个小沙发上度过了,这期间墨菲来过一次,给他送了一杯温牛奶,顺便叮嘱了一遍,让他按时用药,最好每天都进医疗舱内复检一遍。

    一口答应下来的逢时又回到了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那杯牛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等到林封尧从书房回来的时候,便见逢时窝在沙发上,手中稳稳地端着那杯已经见了底的牛奶,半歪着头,像是已经睡着了。

    眼前的画面与他在多年前的监控视频中窥见的那个单薄少年的影像重叠在了一起,他看起来明明那么脆弱,但其实又那么坚强。

    大概是房门自动落锁的声响将他吵醒了,逢时忽然睁开了眼,而后慌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林……林先生。”

    他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好像是一只被人抛弃过很多次的流浪猫。

    林上将忽然起了一点玩心,他很想看看,到底怎样才能将这只小心翼翼的小流浪猫养成骄纵亲人的家猫。

    “怎么不去床上睡?”林封尧缓步向他走去,在他面前站定,而后一寸一寸地低头靠近他的脸颊,最后却侧过头去,轻轻嗅了嗅他的后颈。

    他靠得这样近,近得逢时一时间竟然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充斥在耳边的只剩下了林上将平稳的呼吸,以及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没等到他的回答,于是林上将复又有些玩味地开了口:“是在等我吗?”

    逢时顿时红了脸,还不等他回答,林封尧就松开了他,而后转身上了床。

    “该睡觉了,”他说完,又朝逢时笑了笑,“过来,让我再抱抱你。”

    逢时只觉得自己是被几根看不见的线牵动了四肢,丝线牵引着向他走去、一步又一步地靠近林封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