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张无心陪着殷藜逛街,同行还有花紫剑几个手下。今日殷藜换上了墨紫两色的华服劲装,比之前的麻衣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张无心想道:“果然还是这样精致的衣服适合表蝻妹。”

    殷藜心中实在甜蜜,拿起一支银钗和一支金钗问:“你看这两个,哪个更适合我呢?”张无心答道:“花城主又不差钱,喜欢就都买了。”又问:“咱们不回去看看你娘亲吗?”殷藜脸色微变:“不想回去。”又拉着她去挑衣服。

    “哟,这是谁呀。不是那个毁容的丑八怪吗?舒宜,你瞧,成了花镧城的笑柄,牠竟然还敢出来。”一个挑衣服的蝻子说道。

    “秦舒白,你找死?”殷藜冷冷道。原来是花镧四家中秦家的两位公子。

    “哇,忘了你学了那蛛魔手,变成了怪物,连我也不怕了。什么第一仙,我看是第一怪!”说着,和身边的秦舒宜笑起来。

    殷藜手里拨着衣服,并不答话。

    秦舒宜说道:“别这样说牠,多可怜呐,蝻子容貌最是重要,昨儿我的仆人脸上长了颗痘,差点把牠吓晕过去呢。你看以前,多少人家踏上殷府求亲呐,如今来的都是些贪图殷家荣华的猥琐小人。”

    秦舒白连忙点头窃笑道:“是了是了,恐怕再也不会有人真心取牠了哈哈。抱歉啊殷藜,我们是不是说得你难过了。”

    牠们等着看殷藜的笑话,谁知忽然一个身影飘到面前,一手一个,给牠们两个一人十几个大嘴巴子,鼻血都打了出来。

    张无心抓住秦舒白的衣领,凶神恶煞地说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说我表蝻妹?谁说牠没人要,我一生一世保护牠。”

    殷藜听了,见大家都竖着耳朵听着,不由得害羞起来:“大师姊......”

    张无心从秦舒白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对着牠的脸划来划去:“既然你们心疼牠,不如我把你们的脸划花,怎么样?”说着,转向秦舒宜。秦舒宜大骇,双腿发抖:“我回去告诉娘亲......”张无心反而笑道:“去啊,我也回去告诉花城主,看谁的告状更有用怎么样?”秦舒宜连忙摇头,娘亲早就说了不要得罪殷藜。秦舒白还要说什么,秦舒宜连忙拉着牠走了。

    殷藜甜蜜地看着张无心笑了。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这个少姥是谁啊,要是做我的家主就好了。”

    张无心和殷藜继续逛街,有人对牠的面具投来异样的眼光时,张无心就会狠狠瞪回去,把人家吓一跳。

    逛了会儿,殷藜还要去看新开的店子,张无心想到昨晚几个唱曲儿的少蝻,那嗓音格外动听,有些心痒。于是找了个借口溜了。

    包子摊主吆喝着:“卖包子嘞,卖包子嘞。”

    朱九贞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汗,流着口水看了看包子,道:“大叔,我给你干半天的活,你给我吃一个包子好么?”包子摊主脸上一颗大痣,一看这人蓬头垢面,满脸泥巴,一身麻衣,分明是个乞丐,于是皱眉道:“去去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朱九贞道:“我好久没吃饭了,真的好饿,能不能帮帮我?”摊主骂道:“饿就去别处找活干,起码洗洗头发和脸。你这样邋遢谁肯买我的包子。”

    朱九贞点头,嗓子很哑,抱着手里一个布包,只有几件衣服:“我知道了,谢谢老板提醒。”又问道:“您有没有见到一个高高的,很结实的女子,扎马尾。”牠找的正是魏如璧。两个人一起逃出,分开逃避追兵,结果跑散了。

    摊主挥挥手,让牠走了。

    朱九贞来到河边,喝了几口生水,洗了把脸,用水捋了捋头发。牠扒开衣服看了眼伤口,那里被打得皮开肉绽,叹了口气。朱九贞来到一个面馆,因牠貌美,店主想让牠招揽生意,于是同意牠试用三天,只包吃住不给钱。

    朱九贞终于高兴地笑了,无论如何得先活下去。牠心想:“不知表姊有没有逃过追捕?母侍的伤怎么样了?我现在应该找谁?母侍说要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可难道我就这么让蓝莓山庄落到蒙古人手里?武家自是活该倒霉,可魏家就这么完了吗?”牠又想到张无心,心痛到落泪。那日亲眼看到她掉入悬崖,这么久了,牠知道她不可能还活着。

    黄昏,牠帮着收摊,把凳子都放到桌子上去。把凳子都放完,就可以有饭吃了。牠看着桌上别人剩下的几口面,陷入了沉思。隔壁是间伎院,热闹非凡。牠低着头,怕自己不小心给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