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怕各种眼神。

    江父江母没有把他培养成一个对情绪特别敏感的人,所以他对所有恶意的、嘲讽的、嫉妒的,反馈出的情绪更多是漠然。

    并不是瞧不起人,而是他众星捧月般地成长,被要求精益求精,成为知识的拥趸,实在无暇关心周围人的心情,也懒得关心别人的看法。

    他太忙了。

    一直忙到江父江母离开,他突然失去了笼罩在自己头顶的□□。

    没有人会再对他说“宝贝,其他的事你都不用管,喜欢哪本书就和妈妈说,想研究什么爸爸就帮你约实验室。”,也没有人再事无巨细帮他打理生活,说“宝宝,明天要降温了,里面多穿一件秋衣”“最近饭吃的不多,要不然晚上换饺子?”……

    莫项诠说的不错,他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没有人再保护他,让他从美好的玻璃窗后面看世界。

    思量间,容致意问:“你们为什么没有睡在一起?”

    江遐迩目不斜视,答他:“他喝醉了,太臭,我不想和他一起睡。”

    容致意杏目微眯,得出结论:“你们俩,是假结婚吧?”他嘴角扯了扯,“你对他这样不好,不可能是真的。”

    假结婚这件事,对江遐迩来说是答应了要保守的秘密,没有达成可以告知的共识,他绝不可能出卖纪向之。

    “你要看结婚证吗?”他问容致意。

    容致意言之凿凿:“他不喜欢你,你们结婚是为了什么?”

    江遐迩指尖蜷了蜷,避开喜不喜欢的问题,想确认眼前这个人对于他们假结婚事情的危险系数,反问:“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容致意往里迈了一步,“那你认识纪向之的朋友,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江遐迩脑海里确实有几个名字,但对于这种莫名的人,江遐迩向来免开尊口,他起身,和容致意平视:“我要休息了,谢谢你送纪向之回来。”

    容致意嘴角轻抬,以为他一无所知,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偏了偏头:“我叫容致意,是和纪向之在一起十几年的人。”

    他在门上敲了敲作为挑衅,转身离开。

    江遐迩抬手挠了挠被额发戳痒的眼皮,望向纪向之的房门。

    说好的炸鲜奶呢。

    说话不算话。

    ——

    一夜过去,纪向之又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清晨的客厅里。

    他显然是已经洗过澡,身上穿着浅咖色的家居服,端着一杯咖啡在早餐桌前看新闻,听到江遐迩那间的门开以后,偏头看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