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出,屋里的四个男孩子都吓得一僵。

    荀衍三兄弟回身,低头拱手,屏息行礼,“八姊。”

    荀采对他们笑了一笑,温柔的点头回礼,然后提起荀柔一顿搓,把冲天辫揉得全是炸毛,“还救命之恩?怎么,阿姊还能要你性命?嗯?”

    这个嗯,就很有灵魂。

    三位堂兄,动作一致缩了缩脖子。

    “我错啦,”荀柔乖乖任揉,小脸写满真诚,拉着荀采的袖子,一心一意卖萌,“让阿姊生气,就是我的过错,阿姊生气,就是我性命相关的大事。”

    “…巧言令色,胡言乱语。”荀采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然而,小弟还是需要教育的。

    她不作回答,晾着他,转头请木匠来看纺车是否装好。

    “伯伯,”荀柔凑过去。

    “小人不敢,”木匠连忙弯腰拱手,“小郎君有话请讲。”

    荀柔眨了眨眼,指着纺车手柄,“如果在此处接一长枝,再加一个脚架,可以将纺车改成踩踏式吗?”

    “...这,小人不知。”木匠师傅朴实的脸写满迷茫,“这如何加脚架?”

    “就是这里到这里,这个高度...啊——”荀柔双手还在笔画,整个人却陡然间离地,顿时紧张的划拉四肢挣扎,“阿姊——”

    “你老实点吧,”荀采把他拎到一边,“今日之事,我定要告诉大人。”

    荀柔闭嘴。

    ——改造世界的过程,真是充满崎岖困难。

    “阿善给你们添麻烦了。”荀采见弟弟老实了,缓下脸色,转身向荀衍三兄弟,露出温和淑女的微笑,“实在抱歉。”

    “不敢。”荀衍连声拱手还礼,“兄弟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你们这样满身灰尘,不好回家,请稍坐休息,”荀采上下打量了他们一回,转头向外,“田嫂,请烧温汤,再打些水来给几位小郎君擦洗。”

    候在门外的妇人低头应诺。

    “不用,不用,”荀衍连忙摆手拒绝告辞,“我们回家再洗,回家再洗也一样。”

    亲姐教弟弟,天经地义,他一点都不想围观。

    “是是。”荀谌连声附和,迅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