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映照在越江因严肃而微微板起的面孔上,无人瞧见抑或是说无人在意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白凡凡与翰影面面相觑,最终上前两步,客套行礼:“师兄有什么吩咐?”

    他腰间长剑厚重粗笨,与他端正清秀的相貌全然不符,闻言也只是侧过目光轻轻瞥了她一眼:“不知廖小友可否与我单独一叙?”

    纵然是同门师兄,与徐丹阳走得相近令她不得不多加防备,待二人绕开繁杂的人群,静静站定在了太极广场角落的一棵青松下,越江眸中的打量和压迫也随之铺天盖地而来。

    男子掐诀念咒,隔开了旁人的探听:“冒昧请师妹出来,还望海涵,我找你,是因丹阳嘱托。”

    白凡凡眉心一跳,面上却是毫不败露:“徐师姐?可是有什么重要的吩咐?”

    “丹阳说她此次追随师姐下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曾经绝尘山叛徒一事尚未明晰,廖师妹身为清宣长老门下弟子,师姐不在的日子理应多加注意。”

    这事儿她倒是听说过一二,数年前她昏迷不醒时师姐便已然为之头疼了,可此时提起叛徒一事,她多多少少从中听出了几分怀疑。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得越江语气深沉,话中有话:“我一直没时间亲自去寻你,此刻撞见,也有几句身为师兄的劝诫不得不说。”

    她抬起眸来,仿似终于意识到他的意图:“师兄请讲。”

    “绝尘山弟子一心向善,而善与恶只在一念,你从瞿临长老座下而来,难免沾染了些那位长老的行事风气。你且看瞿临长老如今下场如何,便知身为弟子绝不可动些歪念头……”

    “师兄以为,我动了歪念头?”

    越江沉默半晌,继而微微昂起下巴,语气不改严肃:“身为弟子理应一心修行,你年纪尚小,还有改过的机会。”

    白凡凡登时笑了,觉得眼前人的模样甚是滑稽可笑,难得褪去了几分单纯的模样,趁着旁人没发现,不以为然地轻轻摊手:“我听不懂师兄话中的意思,若师兄是来说教我的,回去吧,我这个人听不得别人莫须有的说教。”

    见她转身欲离去,越江急切开口:“你是不是去过书阁禁区了?”

    她的步履霎时顿住,回过头来狐疑地盯着对方。

    越江心中有底,眉心蹙得更深:“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师兄凭什么以为我去过禁区?莫非是听徐师姐说的……”见他说不出话,她确信自己猜中,“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亲眼去瞧才能明白。”

    “我虽未亲眼瞧见,可丹阳绝不会说谎,她曾亲自瞧见你偷入禁区……廖芥,在大师姐眼皮底下做这些事,便不怕形迹败露么?”

    白凡凡本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可耳畔恍惚听见了系统提示的沙沙声,转念一想,立时又站住脚跟:“书阁禁区我没去,至于徐师姐是否撒谎……若我是你,我心爱之人怎会撒谎,即便真的撒谎了,那也是旁人咎由自取,我的爱人又有何错……”

    “胡言乱语!”越江厉声打断了她,见她弯起眉眼笑得天真,男子脸上青红交加,赫然抬起手臂指着她,“我本不信丹阳的话,如今看来,你这人当真无药可救,你究竟给大师姐下了什么迷魂汤?!”

    “迷魂汤?”白凡凡笑意不改,抱着臂摇头叹息,“自然是让她心甘情愿信任我的迷魂汤,师兄莫非也想学……”

    “你!”越江气得脸色一凛,骤然拔出腰间佩剑,剑锋一转,登时磅礴的灵力溢出冲向她瘦小的身躯。白凡凡尚未来得及反应,便意料之中地被袭倒在地。

    她忽觉血气上涌,噗地吐出一口血来,血雾弥漫,染红了身前一小片尘地。

    “师兄真是太稳不住性子了……”她抹净嘴角的血迹,注视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甚是愉悦,她的目的达成了,“此地好歹如此多弟子,师兄一时冲动,难道不为徐师姐多多考虑?”

    越江脸上划过一丝慌乱,周围练习御剑的弟子果然纷纷投来注视,只见翰影慌忙冲开人群向此处跑来,不过须臾便来到二人身处的庞大青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