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阿哥们各有心意暂且不论,胤禛的一颗心早就飞回了府里,恨不得立马去见见自己期盼已久的大胖儿子。可现实是他不过略微歇一歇,还要继续应付晚上的灯会。

    因为早上那突如其来的赐名,胤禛这一晚可比昨天难捱了很多。那些外藩代表和大臣都十分热情的过来的跟他敬酒,其他几个兄弟也凑了过来,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打趣他的话。

    但是十四阿哥显然十分与有荣焉,简直像是自己的儿子得了这个殊荣,还十分豪爽的要帮他四哥挡酒。他就是看不惯四哥平日那副冷淡严肃的脸,搞得好像无欲无求似的,其实还不是道貌岸然?然而这一次可不一样,这是多露脸的事情,他作为兄弟当然高兴,这才配当他四哥好不好!

    何况还是上次的海东青小嫂子生的孩子,要是这小子以后学会了他额娘的技能,那岂不是带着这个小侄子打猎就天下无敌了?胤祯一边畅想,一边和大家谈笑喝酒。

    胤禛几次都想让胤祯闭嘴,去旁边老实坐着,可十三阿哥胤祥劝道:“十四弟也是真心为你高兴,四哥何必打击他,来来来,喝酒!”

    胤禛看了一眼红光满面的胤祯,想着这个弟弟确实缺心眼,才生生忍了下来,和十三一起默默坐在一旁。

    九阿哥胤禟举着小酒盅,语气含酸的说:“老十四,你看看四哥,拉着十三坐一起,却把你推出来挡酒,啧。”

    胤祯喝的有点多了,脑子感觉稍微晕乎,反应也慢了半拍,他无意识朝后看了一眼,呵呵笑道:“十三哥不行。”

    胤禟本来是挑拨离间的,这老十四平时和他们装的那么亲热,现在四哥稍微出点风头,这小子就想叛变不成?他起个坏心思,非要挑唆十四和四哥顶嘴闹起来不,结果十四喝多了竟然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胤禛和胤祥也听到了他俩的对话,胤禛眯起了眼睛,凤眼一挑,迸射出一道寒光。胤祥见四哥明显是生气了,赶紧上去打圆场,他起身朝这边走来,哈哈大笑道:“老十四,你说谁不行?是爷们就来拼酒!”

    老九本来还想继续说,不想居然被打断了,眼见插不上话,他往胤禛的位置看了一眼,一下子对上四哥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只好嗤笑一声走了。

    好不容易捱过了两天,到了十七这天,畅春园里皇阿哥、宗亲、重臣等,终于可以各回各家了。胤禛打马回府,到了门口,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翻身下马,疾步朝落霞阁走去。

    兴冲冲的进了院子,刚刚一脚踏进屋内,还没上楼呢,胤禛就听到小格格的惨叫声。

    馨瑶那天生产完之后,整整睡了一天才被饿醒,狼吞虎咽的一口气吃了四个甜水荷包蛋,才觉得缓过来,有精神仔细看看自己的儿子乾小四。

    乾小四现在还没睁开眼睛,只有小小的嘴巴在一张一张的,馨瑶的心底柔软成了一片,只觉得之前几个月受的苦都值得了,慈母心泛滥的……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送给他。

    可是看着看着,馨瑶的思想就开始跑偏起来,她发现乾小四顶着一身红彤彤的皮肤,和一双肿眼泡,似乎脑壳的形状也有点奇怪。第一次直面新生儿的馨瑶有点慌,乾小四历史上不是长得挺秀气的么?不会因为她变丑了吧?

    “嬷嬷……”馨瑶抱着孩子欲言又止:“小阿哥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王嬷嬷打量一下,感觉十分好笑,抿着嘴解释道:“刚出生的小孩子头骨都还是软的呢,慢慢就好了,这皮肤越红以后才越白净!”

    “哦。”馨瑶懵懵懂懂的点头,蹙眉盯着怀里的婴儿,心想:你可得好好长脑壳啊!

    馨瑶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到了正月十七,王嬷嬷让白鹭扶着馨瑶在屋里转了两圈,就开始给她按摩除恶露。

    正赶上胤禛回来,听到她毫无形象的惨叫。

    他三两步跨上了楼,发现二楼变了样。原来从楼梯拐上来直接是开阔的厅堂,摆着那张罗汉床,左右分别是卧室和书房,现在为了方便馨瑶坐月子,王嬷嬷让人在厅堂架起了一排厚实粗重的紫檀雕花屏风,把楼梯隔开,里面成了一个密闭的套间,是馨瑶未来一个月的活动场所。

    胤禛绕过紫檀屏风,独自一人进了卧室,白鹭赶紧请安行礼。床帐里的馨瑶听到四爷来了,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停滞,心里闪过万千的复杂情绪——众所周知,产妇的心理比怀孕时还要敏感一些,她即便心里知道四爷的种种无奈,可生孩子丈夫没有陪在外面,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来安慰她……这种矫情的埋怨此刻都涌现出来了。

    不过王嬷嬷没有给她机会,坐在脚踏上的嬷嬷维持着不变的姿势,朝最近的四爷欠身点头,然后下一刻又手下不停的动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