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荷心想郁平现在主动要求她回镇抚司,必定是因为被她折磨烦了,等过段时间八成又会反悔,不承认说过不再管她闲事之话。

    她于是说道:“父亲说话何时算数过,我不信你,除非你立下保证书。”

    郁平狠狠瞪她一眼,呵斥道:“休要得寸进尺,你以为你娘护着你,我就真拿你没办法了吗?”

    郁荷明眸里划过一丝狡黠,笑着说:“父亲不答应的话,那我就只能去酒馆里帮忙了,反正一个月的假,有的是时间。”

    她并不打算告诉郁平只有十天假,只有让他觉得她在家的日子还很长,他感受到的绝望才能更深。

    郁平闻言果然变了脸色,心想若是让郁荷去酒馆,说不定本就半死不活的小酒馆会被她搞得直接一命呜呼。

    经营酒馆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他决不允许郁荷乱搞。

    他于是去取了笔墨来写下一封保证书,声明绝不再管郁荷闲事,写好后丢给她,很是烦躁地说:“老子命令你现在就滚回镇抚司去,一个月回来一次便可。”

    “女儿遵命。”郁荷接过他写好的保证书收好,笑颜明媚,“父亲可要信守承诺哦。”

    她得到保证书后正准备回自己院子去拿东西回镇抚司,府上却来了拜访她的访客。

    她到前厅见是秦涣那厮,想起之前他忽悠自己去诏狱假装顾敬一事,心里有些生气,便不搭理他。

    秦涣见她脸上有怒色,于是赔笑道:“你别生我气,让你去诏狱假装顾大人一事,是顾大人的意思,他不让我提前告诉你,只是怕你胆怯坏了计划。”

    听他这么说,郁荷便将怒气放到一边,又问道:“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为这事来向你道歉的。”秦涣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又问道:“我听说你是因为郁将军生病才请的假,那他现下可好些了?”

    郁荷浅笑着点头,“好了许多,是天冷便会发作的旧疾,不碍事。”

    她说完抬眼去看屋外暗沉阴郁,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大雪的天空,恍然间竟想起之前去找顾敬时,他那道落寞如雪的背影。

    心里不禁对他生了好奇心,便问秦涣道:“我还没想明白那天顾大人为何会在狱牢里,照理说总旗也是个奸细,可大人好像并没有处置他。”

    秦涣解释道:“狱牢墙壁后面有一间暗室,在你进诏狱之前顾大人就在暗室里了,总旗是顾大人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细作,花了两年时间才取得太子的信任。”

    “他给太子出主意说趁顾大人不在镇抚司时,找人假扮顾大人诱导周正说出秘密,所以才选你去假扮顾大人。”

    郁荷听他这么说,好奇心越发重了,心想私下问秦涣应该没事,便压低了声音问:“你好奇顾大人的身世吗?”

    “好奇的人都死了,我才不好奇。”秦涣毫不犹豫地摇头,“这不是咱们能好奇的事。”

    他说完见郁荷还想再问,便阻止道:“有些事还是装聋作哑为好,这是本公子做了五年锦衣卫的经验之谈。”

    郁荷不以为然,又看了眼屋外昏暗的天空,去厨房煮了碗米酒汤圆,装在食盒里提出来递给秦涣,“请你帮我跑个腿,将这碗汤圆送去给指挥使。”

    秦涣有些不解,“平白无故的,送他汤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