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弋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看见顾时迁正出神凝望着窗外,嘴角被压得平直,目光有些冷淡,一时之间看上去格外遥远和陌生,就连许弋的到来都没有发现。

    窗外没有什么异常,至少许弋看起来没有。顶多只是一辆豪车正在远去,这辆车车型许弋感到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

    毕竟能来这个地方的人都非富即贵,大概他在无意间瞥见过。

    “阿迁。”许弋唤了顾时迁一声,他的声音压得低,显得有些沉,“我可以把人还给你了。”

    “已经好了吗?这么快?”顾时迁闻声转过头来,俊逸的眉眼满是惊讶。

    “本来就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只是一场噩梦而已,醒过来就好了。”许弋坦然自若的粉饰太平。

    心病当然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凭什么要让其他人来分走顾时迁的目光?

    心里如此想着,许弋话题一转,“为了答谢我,今天中午和我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顾时迁笑了:“我后面倒是没有什么安排,但你的工作没问题?”

    “没关系,我已经提前找好人替我值班,毕竟现在也不怎么忙。”

    为了不放过独占顾时迁的每一分每一秒,许弋早就学会在任何情况下都给自己留下一份应急方案。

    许弋和顾时迁一前一后的进入病房,病床上的左均情绪比来时更稳定,虽然面色苍白,但能露出一丝笑容,这让顾时迁放下心来。

    “饿了吗左均?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饭。”

    左均那头乖乖说“还不太饿”,这边许弋眉心微蹙,用不赞同的口吻说:“阿迁,我认为病人还是吃医院搭配的营养餐会比较好。我会让护士准备好营养餐送过来的。”

    如果不是见识过他真面目,左均真的会相信眼前的许弋是位负责任的医生。左均的脸庞以极快的速度扭曲了一下,幸而顾时迁正侧头听许弋说话没有看到,或许连左均自己也没意识到,也只有许弋将恶鬼似的狰狞表情收入眼中。

    许弋向左均隐秘的露出了挑衅十足的微笑。

    “……少爷,我自己、也可以的。”强撑着若无其事的笑容,左均话语生涩。

    放在被子之下的手一点点收紧,指甲陷入肉里,可这一点疼痛没办法抚平激荡的渴望。

    立刻要和失而复得的少爷分开的焦灼感和恐慌感在用钝刀子凌||迟着左均的神经。

    好疼啊,少爷。

    可是他说不出来让顾时迁为难的话,只好一遍又一遍反复在心里诉说自己的委屈,期盼顾时迁能够感知一二。

    但是许弋可不会给他机会。

    “左均需要一点时间来找到现实和幻想的平衡点,阿迁,我只是和你单独出去吃一顿饭,有护士看护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许弋放软了语气,眼中是无法忽视的期待,“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陪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