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又有人来了,听到动静的云容动了动,似乎想往角落缩去,但他没有力气,他眼睛被遮着,也看不清到底是谁来了。
荀向看着这样的云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着实惊了一遭。
那些义军果然不会待他太宽容,愤怒下他们的手段确实让人不忍细看,至少荀向是看不下去的。
但他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还是看着,没有掺杂别人欲,望,只是像在欣赏一个罪人得到该有的惩罚后的惨状。
仍旧是被绑着的云容就那样小小地缩着身子,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就连唇角都是裂的,他虚弱的样子任谁都能想到之前经历过何种可怕的对待。
说他是王后没人信,要说他是皮肉勾当谋生的妓子或还有可信度,否则怎么解释他如今这番模样。
荀向用剑挑断了他手脚上的绳子,最后才是蒙眼的布巾,但他的每一次动作都能让云容发抖,他似乎很怕,大概是把他当做了那些人。
遮眼的东西落下之后可以看到云容闭着眼,他眼睛太久没有见过光,一时有些不适应睁开,荀向等了许久,才见他试着缓缓睁眼,但那双眼却万分空洞无神。
“殿下。”他喊了一声,云容没反应。
他的手腕脚腕上都是绳子勒出的痕迹,脸上神情恍惚,身上没有足以避体之物,雪白的大,腿遮不住。这些天他所遭受的,谁都会受不了,尤其是他曾被人保护得那样好,如今怎么受得住这样的苦。
荀向看着奄奄一息的云容,眼底似乎没有什么波澜:“这样,你还能活得下去吗?”
人都是有廉耻之心的,越是有过良好教养的人该越是如此。
那段时间他就像个性,奴一样没法离开这辆马车,日日只能张开双腿无时无刻等着无休止的侵,犯,他还活得下去吗。
但云容好像没有想过去死,即便是这样他还活着。
不过他像是已经失了神智,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说不出。荀向把他送出了边境,重踏襄土,用了一天时间暂时找了一个小城落脚。
等到这里的时候云容已经气若游丝了,荀向让人找了大夫来给他调理,不过云容现在是谁都靠近不得的,好容易才给他看完诊。
之后荀向又发现云容不吃不喝,又请了大夫来看才知道他嗓子坏了,具体是怎么坏的,大夫言辞隐晦,但荀向也能懂,那些人逼他做了什么,猜也猜得到。
“这里是襄国了。”荀向去推开了窗,这是客栈二楼,外头街道上的人声顺势传来。
一瞬间,恍然如隔世,也只是荀向这一句话而已,让躺着的云容终于动了动眼睛。
荀向回到床边:“这样的世道要活下去很难,尤其是殿下这样的处境,不过好在已经到襄国了。”
每次只有在听到“襄国”两个字的时候,云容眼里才有一点光亮。
“殿下这样,不会是想寻死吧?”
但云容给不出他任何答案,他现在就是一个好看的人偶,精雕细琢的五官,却没有一点人气。
这时有人把熬好的药端了上来,荀向让人给云容喂下,他会张口吞咽,甚至十分配合,喂药倒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