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简然习惯性摸了摸怀里小狗的脑袋，却发现它睡得并不安稳，整张毛绒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伸出舌头吐出热气。
简然拧紧眉头摸了摸它的内耳侧，那里的温度高的吓人。她连忙起身打开被子，小狗依旧无知无觉，白色绷带上渗出些血迹，看样子已经止住了。
喻程宁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们坐直升机飞到了被劫持的船上空，偌大的轮船宛如幽灵，没有任何人存在。他们整理好枪-支走在甲板上分好小队进行搜索，可当他们推开门的一瞬间，爆-炸淹没了一切。
甲板被炸出一个窟窿，喻程宁躲在掩蔽物后，身旁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下属，他用精神力仔细探索门后的东西，可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扑面而来，他开始晕厥，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的枪对准了战友。
当喻程宁清醒的时候，灵敏的鼻子闻到了稍显刺鼻的酒精味，昏暗的诊所内散发着劣质的霉臭，他甚至闻到了死老鼠的气息。破旧的天花板上，布满蜘蛛网的白炽灯一闪一闪的，几乎快要用尽寿命。
断裂的瓷砖铺在墙壁上，有蜘蛛顺着网线缓缓下移，角落的蛛网缠绕着猎物被一举吞噬。
此时喻程宁才注意到腹部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他被戴上了伊丽莎白圈，瘦弱的狗爪上用胶带缠着针头，透明的输液管内满是药物，药瓶挂在一旁生锈的支架上，稍一动作就会传来刺耳的吱呀声。
与此同时，喻程宁还听见了窸窣的谈话声，似乎是在另一个房间里，离他很远。
“什么时候又养狗了？”诊所内，穿着发黄的白大褂，胡子拉碴的男人吞吐着烟雾，他戴着瓶底厚的眼镜，灰蒙蒙的镜片后，他抬了抬眼皮，露出白色的电子眼。
“昨晚上捡的。”简然穿着常服，白色短发随意用皮筋扎在脑后，绑了个啾啾。她问男人要了根烟，靠在办公桌上点燃。
男人奇怪：“你怎么总是能在这地方捡到狗？”
男人是个Beta，也是个地下诊所的“黑心”医生，平时收点小钱为这块地界的穷人治病，他没有营业执照，却有一身好手艺，无论是感冒发烧还是截肢换义体，他都做的挑不出毛病。
简然和医生是在八年前认识的，那个时候她刚上大学，和从贫民区来的男人志同道合，交上朋友。
只是后来，她脱离了家族，而男人进入了联邦医院实习。
至于为什么一个医学高材生会落得在港良区开诊所，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不知道。”简然耸肩，“羡慕了吗？裴缙。”
裴缙撇撇嘴：“那都是有钱人的玩意儿，而我是个穷人。不过你之前那个...叫什么来着？找到了吗？”
“安格。没有。”简然吸了口烟，“可能被杀了吃掉了吧。”
裴缙哼笑一声：“就说你这小窝不适合养那些东西。”
然后他正了神色：“最近不太平，联邦那位军部指挥官失踪了，听说国安部马上要进行地毯式搜索，就快到咱们这儿了。屋里有什么东西赶紧收拾收拾，现在这诊所也开不了，得休息几天。否则等他们查我营业执照，恐怕又得去蹲监狱，毕竟我是有前科的人。联邦那些家伙，可不会再轻易放过我。”
“那个Omega？”简然挑眉。
“对。你说他不好好在军部待着当他的最高指挥官，非得跑到联邦国会去做个议员。军事和政治可难得挂钩，相比较纯暴力，那种隐藏在深水里的东西才最阴暗。要我说，他这次失踪就和那些政治家有关系。”裴缙咂嘴。
“你懂的真多。”简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