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问陆沂?”虞楠从书中抽出一张字条递给他,“他只留下了这张字条就走了,人影也没见着一个,怎么,他没告诉你?”

    江宿雨接过,白纸黑字,极为简略:有要事,出门几日。

    “既然如此,宿雨就不打扰先生了。”江宿雨将纸条还回去。

    “不必担心,他一向有分寸。”虞楠又给他指了另一条路,“你若想求个安心,不如去问问林疏。”陆沂的要事,要么是自己溜出去玩,要么就是璟王殿下派出去了。

    “多谢先生,学生知道了。”

    江宿雨出了素苑,并不去打算找林疏。他心里明白,陆沂突然离开,十有八九跟自己有关,何必再问,到这一步就可以了。

    此后月余,再无人在书院中见过陆沂。江宿雨依旧平静度日,每日往来于留墨楼与洗心阁,也偶尔去山顶的草亭里坐一坐,日子渐渐过去,甚少有人再提起陆沂,就好比当初的贺新一样,没过多久,就好像忘了这个人一样。

    阿覃把桃子洗净端到来安居里去,哎,陆公子那么多天都不在,自家公子说话都比以前少了。“公子,吃颗桃吧,可甜了。”

    江宿雨拿起一颗,很是新鲜水润,淡笑道:“你今早下山了,这么好的桃子,去晚了可买不着。”

    阿覃道:“没有,这是厨房的人去山顶摘的,据说是虞先生种的桃树,每年都结好多果子,去年公子不也吃过了,都是山上摘的。”

    江宿雨咬了一口,果然很甜,去年,他也不知道山顶有桃树啊!就是今年才头一回被陆沂带着去了山顶,月夜下那棵桃树花开的极盛,应该能结不少果子。

    阿覃又端了盆水来,边收拾屋子边道:“公子,陆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啊,都走一个多月了。”

    “我也不知道。”江宿雨看过去,这屋子里除了少了一个人,什么都没变,陆沂什么都没有带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阿覃继续说:“听厨房说,明天林疏公子要走了,据说这位公子很难伺候,但人倒是很大方,厨房里人人都给了赏钱。”

    “阿覃,背后不要语人是非。”江宿雨正色道,“尤其是这位林疏公子,他非一般人,万不可再与人谈论他了。”

    “是,阿覃记住了。”阿覃低头擦桌子,公子说不提那就不提了吧。

    江宿雨一时沉默了下来,林疏明天就要走了,陆沂却始终不见踪影,这是不打算回来了么?

    次日,林疏果然在留墨楼中与众人辞别,虽有个同窗之名,可林疏加上今天统共也就只来了三回,实在是没多少情谊,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就此告辞了。

    江宿雨几次欲言又止,他对陆沂一无所知,甚至不知他家住何方,林疏一走,他就再也得不到陆沂的消息,此后就真的是天涯陌路……

    林疏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留墨楼,虞楠在侧,送他至山门。

    林疏道:“虞先生,风雩此次将同我一同回京,日后再来答谢先生恩情,林疏替他向先生告个罪,这两年辛苦先生了。”

    虞楠淡笑道:“公子折煞我也,望公子一路平安。”

    林疏回到颂阳城内,去洞林寺接了陆沂,一上马车便道:“我看你这回真是自作多情了,那位江公子从未问起过你,浑不在意。”

    陆沂心里也摸不准,少不得挣扎一下:“装出来的,他就是这样的人,越是在意反而越不肯提及,他心思不深,这样躲避我显得多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