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离榛就是个怪人。落日之前,他就一直待在柴房门口,挥舞着斧头砍树枝。枝叶繁茂的古树被他一通狂砍,只余下一根光秃秃的树g。他把砍下来的枝条搬到了院子一隅,堆成了小山丘。

    “吃饭了。”乐苓烧完饭,端着一碗铺满竹笋炒腊r0U的饭走到他面前。

    他放下斧头,去井水边打水净手。

    乐苓端了一会,也不待他接手,便弯腰将饭菜放上了地面,顺便把筷子也摆了上去。

    她独自回了屋,就着夕yAn的余晖,捧着碗开吃。尽管家中多了一人,但似乎什么都未变,她还是独自一人吃饭。

    外面的脚步声渐近,修长的身影遮住了她背后的霞光,令原本昏h的室内愈发昏暗。她一回首,见他才洗净的手托着碗,两根玉指捏着竹筷子,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

    “我同你一道吃。”他径直走到她对面,隔着方桌,与她相对。

    她擓饭的手一顿。太久未与人同桌吃饭了,她有些不自在。余光瞥到他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搁在桌上,轻轻晃悠着两根长筷。

    “你不吃吗?”她的目光撞入他微波DaNYAn的眸sE里。

    “我在想,竹笋炒腊r0U是什么味道?”他笑着道,眉眼弯弯,眸光细碎,如秋夜的点点星辰。

    “那你吃一块不就知道了吗?”真是好蠢的问题……

    “其实……我有点不敢呢。”他面露苦恼之sE,仿佛吃下这碗饭是什么大事。

    “为何?”她做的饭明明很好吃呀。红粉的腊r0U上沁出r0U珠,竹笋柔nEnG鲜白,卖相也很好啊!

    “我没吃过,便有些不敢。”他怯怯地道。

    “没吃过?”她不解地看着他。这道菜是周边常做的家常菜,莫不是他是个异乡人?可是听他说话,就仿若在听自己说话,甚至有几个词,他们都会用少有的腔调道来。

    “嗯,我平常饿了,就喝口雨水,在日头下晒些时辰,就好了。”

    “啊……”这也太惨了吧!乐苓目露怜惜,想来他在外面风餐雨宿,定是没吃过饱饭。她的目光落上了他的手腕,细瘦、没有丝毫赘r0U,关节处还隆起。真是个身形单薄的少年啊!

    “吃吧,光喝雨水怎么能果腹呢?”她劝道。人要吃饭,马要吃草,怎能不进食呢?

    他手中转着的筷子愈快,却依旧捧着碗未动:“我一直觉得,你做的饭很好吃,看你吃得很香。”

    “必须的。”他的话g起了她心底的一抹困惑,但很快就被略了过去。

    “可我还是不敢呢……”他为难地道。吃饭这么无足轻重的事,却被他看作b登天还难。

    “有什么不敢呢?你该不会生病了吧!”她站起身,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把上了脉。

    呃……完全m0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