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珊一脚踢开卫生间的门,“砰！”一声，发出巨大声响，坐在马桶边的小小身影往后缩了缩,身后是墙壁,她早已经无处可退。
“喊你吃饭你耳聋吗！”秦宝珊拎着元寻的衣领，像拎着一个小鸡崽子似的将她拎在手上。
元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衣领箍住了她脖子,就被扔到了客厅的地板上,跟着惯力她在地板上滑了出去，后背抵在柜子上才停下。
“起来！”秦宝珊走过来踢了她一脚，“烦人的东西，吃饭还要我喂你是吗？你五岁了,不是五个月！他妈的当时在我肚子里五个月的时候我就该打掉你！”
元寻爬起身，揉揉被撞疼的肩膀，乖乖坐到了餐桌前，如果不听话秦宝珊会更生气,生气了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会有。
餐桌上是两碗蛋炒饭，秦宝珊不怎么会做,鸡蛋焦黑，吃进嘴里齁咸，但元寻不敢表现，埋着头吃饭。
吃的太快又被梗着了，她放下筷子拍着胸脯,伸手去够桌子上的水杯,水杯有点远,小小的元寻站在凳子上去够，快要碰到的时候水杯被秦宝珊拿走了。
她仰头喝完杯子里的水，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自己倒。”
自己倒是不可能的，元寻试过，那水瓶又大又重她拿不动，元寻跳下餐桌，再不用水，她可能会被噎死，进了厨房用空碗接了一杯自来水咕噜下咽，胸膛处的饭总算是顺着水进了肚子。
她站在水池边喘着气，踮着脚将空碗洗干净了摆在厨台面上。
出了厨房秦宝珊已经不在餐桌前了，她碗里的那份饭秦宝珊也没吃几口，她坐在电视机前，里面有人在唱歌。
秦宝珊跟着轻哼，元寻重新坐回去吃饭，她必须要吃饭，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她要多吃一点。
饿肚子真的很难受，还会没力气，比秦宝珊打她的时候还要难受。
“啊！”秦宝珊突然尖叫，元寻吓了一跳，抱着饭碗跳下椅子躲进了厨房里。
外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了好一阵，等一切安静来后，她听见了秦宝珊的痛哭。
元寻蹲在角落里，还不忘扒饭，试图让自己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秦宝珊其实也有正常的时候，正常起来她是安静的，喜欢靠在躺椅里哼歌，也会跟自言自语，元寻不知道她说在什么，她只能将自己缩在一边看书，书是一个叫柳如是阿姨送给她的，其实她看不太明白，没人教她，但是上面的画面她觉得美好，有山有水，有花有鸟儿，她喜欢看。
偶尔元寻能让自己躲进书里的画面，想象着自己活在这样的场景里。
“小寻，”秦宝珊的声音让元寻从书里的美好梦境中回到现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元寻看着她，秦宝珊说，“因为我要找寻，要寻找，我想寻找他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要骗我的事实。”
“明明在一起的时候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深情，不惜砸重金为我举办演唱会，”秦宝珊双眼空洞洞地望着天花板，“为我买私人飞机去罗亚虎岛就为了替我过生日，为什么呢？小寻，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还是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元寻不懂这些，也无法给她答案，只能沉默着。
沉默可以躲过挨打与谩骂。
秦宝珊发疯时间是不固定的，有时候会在半夜突然就疯了，她揪着元寻的耳朵，在她耳边哭泣，“你为什么睡的这么香？我这么痛苦，你凭什么要睡的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