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谧,屋内屋外的侍nV仆役们仿佛知道今晚会发生,自动悄悄隐去身影。

    姜姜扭头看去,若静下心就能听到窗外的地蝉鸣叫,窗下是一张大案书桌,墨砚白纸朱印,上面的书册摆放整齐,像是用什么刻尺量过的工整简洁,仅有案角玉梨花架上方瓶里一朵芍药有鲜YAn颜sE。

    “夫人在看什么?”

    男子温和的声音响起。

    姜姜回头笑笑,“没什么,纱灯似乎要换根蜡烛了。”

    “明日换便是。”

    季长攸把水晶盘往她那边推了推,“冰消了些,夫人可以尝尝了。”

    姜姜谨记大家闺秀风范,什么动作都尽量放慢,她再次露出弧度刚好的浅笑,轻轻挽挽袖子边,准备动手。

    季长攸把目光放回书卷,顺手翻了一页。

    换了一身舒适长袍的他斜靠在软塌上,烛光将他的侧脸线条照得柔和,姜姜看着他,不知怎么感觉局促起来……馋啊,她把目标转移到盘里冰碎沙垫着的荔枝。

    她慢慢吃着,把一粒粒果r0U塞到嘴里,偶尔一抬头,就对上季长攸投来的视线。

    姜姜的心跳加快,好像捕捉到什么,又没有,只能在他注视下把黑核吐了出来。

    姜姜有些心虚,脑子开始飞快转动,她指尖上沾了香甜汁水,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再拿下一个时,忽然想到哪里不对了——她剥得太自然了!

    这哪里像个第一次吃荔枝的人。

    姜姜懊恼忘记问玉珠,但“蒋婉仪”以前应该没吃过荔枝吧,那她是不是表现得太过熟练了?

    一想到这儿,姜姜脑袋仿佛被谁敲了一下,针扎似坐不住。

    “怎么不吃了?”季长攸合上书卷,手肘撑着额头,没有再要看书的意思。

    姜姜轻咳了一下,怯怯说:“有些甜腻。”

    纱灯的光晕温柔,摇晃的耳坠影子使人不自觉看到她柔和雪白的颈,她的唇微咬着,眼神闪躲,似在害怕他的苛责。

    季长攸放下书册,道:“此物甚甜,我也是在幼年时尝过一次。”

    他看着她,没再说别的。

    姜姜本就坐立不安,发现他在看她,抬头对视了一眼就移开眼神,她极力忘掉那古井一样幽深的眼,琢磨起刚刚他说的话……这是让她剥给他的意思?

    她咽咽口水,继续剥了一个,他依旧靠在塌上看着她的动作。

    姜姜指尖捻着果r0U,稍稍往他那边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