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遗憾
希望凝眉把祝愿拉出了自己怀里，拉了几次下了狠心才终于拉开，拉开了好远的距离，直到自己站了起来。
祝愿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脸对脸，一个让、一个追，一个审视、一个期待。
半晌，希望嘴里好像一字字挤出了声：“为什么？”
“为什么？”祝愿重复着，不知道是诧异、确定还是在问自己。
希望不说话，只是紧盯着她，那是一种有让人有强烈受压迫感的不善罢甘休。
为什么？祝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低下头，整张脸终于藏在了阴影里。因为酒店走廊里的假扮，因为背影被抚顺的烦躁，因为拥抱时灵魂慰帖的叹息，因为她的年纪处境，因为刚才好像一切刚刚好，因为这人是希望，因为……
那一瞬间，祝愿思维翻腾，想了很多“为什么”，但是她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跟希望说。
希望看祝愿的头越来越低，往前上了一步，问她：“因为酒还没醒？”
祝愿低着的头微微摇了摇，往后退了一步。
希望眯着眼睛又往前上了一步，问她：“因为下午又有人给你介绍对象？”
祝愿头只是稍稍一摆，终是没摆起来，她又退了一步。
希望深深地吸了口气，稍稍躬身又问她：“因为情绪到了？”
祝愿重新退到了沙发边，一个没站稳直接坐了回去，这回她的头没有任何摆动。
“可是祝愿，”希望低头垂眼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流露出和现在时间相配或者说更甚的疲惫，他说，“我回来后这是第几次了？我的意志呢？我的感受呢？”
“我……”
希望停住，盯着她，显然在期待她能说出些什么。
可是没有。
成年人以“不如”开头，看上去好像故作轻松的提议，通常不知道带着多少提议人透支的勇气，可是祝愿刚刚的那个完全没有，所以她现在突然的后怕，再一抬头眼睛里仿佛蓄满了泪水。
希望往后退了一步。
祝愿努力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终于开口道：“那你的意志是什么？”
“我的意志，”希望的声音软了下来，他好像自嘲地浅笑了一下，睫毛低垂下的扇形阴影闪过一丝懊恼，他对祝愿说，“就像现在做朋友不好吗？”
夜开始变得寂静无声，温软的毛巾在冰块的浸漫下冷的灼人，已经快好的结痂因为重新变得湿软而稍有动作就泛出撕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