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琴不屑的呲一声,昂着头从他面前走过。

    用膳时,谢星河坐在沈雁秋身侧一声不吭,沈雁秋夹起焖肉放入江停云碗中,江停云便礼尚往来,挑一块鱼肉给她,唇含笑意道:“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西湖醋鱼,我们那时还去河边比谁捕到的鱼多,你没捕到鱼,便偷偷去下游渔夫那买了几条,说是自己的,非和我争个输赢不可。”

    沈雁秋哼一声道,“我可没像你一样浪费时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童年之事,让旁人插不上话。江停云看埋头的谢星河一眼,转而对沈雁秋道:“你以前不是同我说,此生都不会收徒吗?怎么三年前突然收他为徒?”

    江琴马上附和道:“我看他资质普通,也就相貌稍微出彩一些。”

    他这话一出,一旁的李尽风微有不悦,谢星河再如何不堪,既入了沈家的门,哪还容得了别人说三道四?

    江停云道:“江琴,莫要乱说,既能得雁秋的赏识,谢少主当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江停云与谢星河对视,清清冷冷的眸还带着点笑意,他道:“方才雁秋还说,日后有机会让我教你,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先让我探探谢少主的深浅。”

    沈雁秋道:“停云,你和他武学天壤之别,况且我未曾授他内修心法,他当然不是你的对手。”

    江停云道:“我仅用外家功夫和他比试,点到为止,谢少主,你看如何?”

    他既已把话说成这样,谢星河再不应下,便显得他胆怯了,谢星河自然不惧,唯一怕的就是丢师父的脸,他侧头看沈雁秋,见她颔首,应允道:“好。在下不才,还请江公子多多海涵。”

    江停云低头抿茶,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陡然间衣袖翻动,谢星河早有防备,震起桌上碗碟挡下五针,只见那又细又小的针穿破碗碟,立在其中,他惊叹不已,江停云的武功果然十分厉害。

    江停云放下杯子,屈指在杯身一弹,霎时间瓷杯分为三半,那三半锐利的接口直朝他左右两手、胸口抛射而来,谢星河身子一偏往侧闪过,三半擦肩而过,竟埋入房柱之中。

    江停云的力道分明不是点到即止,若他真被击中,此刻胸口、双臂皆已被贯穿。

    他和江家究竟有何深仇大怨,两次都想置他于死地?

    江琴如此。

    江停云亦如此。

    谢星河恼怒交加,彻底恨上仍优雅坐着的那人。

    江停云淡道:“谢少主好身手,日后有何疑难之处,尽管来找我便是。”

    沈雁秋只觉被他拂了面子,面色一沉,冷声道:“江停云,你对我有何不满直说,作甚要拿谢星河开刀,是想当众打我沈家的脸,给我一个下马威?”

    江停云面上少见出现丝呆滞,并不知如何应付眼前场景,他最怕沈雁秋生气,便有些慌乱解释道:“雁秋,好端端的我怎会给你下马威?”

    “那你为何刁难谢星河?上次江琴我看在你的份上不去计较,今日谢星河再晚半步就小命难保,这就是你口中的点到为止?”沈雁秋不待江停云解释,从李尽风腰间拔出长剑,剑锋一转,横在江停云脖颈上,“不如直接了当些,你我打一场便是。”

    她的剑蓦然往下翻转,对着方才他伤谢星河之处蓄力一划,江停云竟躲也不躲,白裳霍然见血。

    江琴惊叫道:“沈庄主,你怎么真舍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