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们便很少见面了，叶失还记得他们上一次这样面对面交谈还是三年前，2025年的时候，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叶失问的，自然是永恒战队的队内问题，但林琅不会说，他沉默了。
“行吧，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你呢。”
他反问的时候，目光死死的盯着叶失，叶失想说“接着打虚荣”，却被他盯得有些脸红，到底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最近没少游戏人间，拿pvp世界冠军拿到手软，蝉联五届，再爱虚荣也觉得倦了，网上都流传叶失年纪轻轻就要退役，思来想去，他不禁把要出口的话改成了疑问句，“一直打虚荣，你不腻啊？”
林琅说，“我除了虚荣，一无所有。”
后来，叶失又想起来那一日的感觉，他其实压根没看清林琅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回忆处处模糊，只是隐约觉得，他抿唇笑了。
这个认知让叶失明白一件事——
林琅是失望的。
很难过、很难过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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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失失神的盯着天花板，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天还没亮，房间里阴沉沉的，他像个幽灵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冰箱扫视了一圈，空空荡荡，只有一瓶啤酒。
拉开拉环，咕噜咕噜的喝进肚，一路到胃里的冰凉并不好受，更没有缓解他的头痛欲裂，把捏的咯吱作响的易拉罐随手扔进垃圾桶，叶失歪歪扭扭的走着，往沙发里一倒，闭眼睛等眩晕感过去。
——又是这个梦。
叶失一直以为，自己念念不忘的，应该是他知道林琅死讯的那一刻，或者，是他冲到鉴定中心时面对记者的种种疯狂，再不济，也是他亲眼看到林琅冷冰冰的尸体时，那种感受。
可……
他没日没夜的想的、念的，还是林琅在去世一周前找他那回，两人隔桥相望，便觉得那距离好像深谷长风，进不得，退不得。
他说，“我除了虚荣，一无所有”。
这是林琅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起来，他与林琅都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可能是性格原因吧，他们执着的方式不同。
林琅恪守自己的底线，死也不退出永恒战队，再多不为人知的挣扎和艰险，他都会一个人扛下来，风雨无阻的前行。叶失不一样，他冠军拿到手软，单挑无人能敌，便厌倦了孤独求败、无人能懂他的感觉，宁愿再也不打虚荣。
挺讽刺的吧，两人在游戏理解和追求上如同知音，却唯独这方面三言两语都没法说开，叶失不喜林琅一根筋吊死在永恒战队上，多次争吵都不得其果。林琅失望叶失冠军拿多了，也不是当年和他一同向往职业赛的少年，竟然轻而易举的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