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躺回去,揉着额角,明白自己是发热了。因昨日那场急降骤雨。
傀儡的欢喜没了,正满脸担忧地望着她。伏长缨喉咙热痒,她慢慢地抬起手,指着他身后某角说:“那边桌上有茶水,你去给我倒杯水。”
“好。”
傀儡一下子站起身,朝她指的方向走去。直到桌边,他停顿下,木头脑袋中模糊地闪过什么,捏着茶壶柄,倒了一杯水在青瓷茶杯中。然后转身过来。
他的每一个动作,伏长缨都看地一清二楚。灵活地像是正常人,不再僵硬呆板。
不过一夜之间,他似是通了人识。
此刻,伏长缨再次联想起滂沱大雨中,他的眼神。可若是出现异样,傀儡也不会听她的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见了神兽白雀,才会激发这样的状况吗?
等那杯水递过来,她强撑着爬起来,接过来一口喝下。
身上仍穿着昨日小沙弥送来的僧袍,而换下的湿衣服放在火盆的木架上烘烤。伏长缨下床榻时,不由朝旁偏去,被傀儡扶住,陡然地,小臂处传来一片冰凉。
“松手。”伏长缨站稳后,道。
傀儡向来都听她的话,乖乖地松了手,然后目不转睛地看她走到放搭着干衣裳的木架前。
伏长缨将架子上的那件淡紫色裙衫拿来,手已置在腰间,正要更衣,回头看了眼傀儡,再道:“转过身去。”
昨日大雨不断,直到半夜才没了。许多外来的香客滞留在白雀寺,被安排至寺庙后院的各处厢房。都挤满了,两人在的这屋简陋了些,没有可遮蔽的屏风,唯有一方淡黄的纱帐子。
之前她并不在意这些,不过一个傀儡罢了。就连他整个身体都是她雕刻出来,有什么好避讳的。
但,伏长缨抿唇,又低头看了眼左手腕。她在纱帐后脱下僧袍,换上衣裙。
再让傀儡自己换上干透的衣衫后,伏长缨再次嘱咐:“若遇上其他人,不可说话,记住了吗?”
他眨巴下眼睛,照常点点头,只是又跟了三个字:“记住了。”
再听这声音,伏长缨只觉脑袋更疼了。
院中清新,有好些香客正告别离去。两人也往下山的石阶走去。
在经外场时,那尊白雀木像仍凛凛地俯视下方。
伏长缨担心再出现异状,忍着脑中不断涌出的胀痛,拉着傀儡的袖子匆忙而过。
他紧跟着她的脚步,余光瞥过木像,看了最后一眼。
与此同时,寺庙最西边的清净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