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籁将章琔一番打量,目光里带着一丝掠夺之色,夸俏道:“小师妹果真是天生丽质,这种粗布衣裳也压不住你半分俏美。”

    耳闻此话,章琔禁不住一阵恶心,好在腹里空空,她尚能稳住,将头一低,看起来像是害臊,实则是不愿看到阮籁那露骨的眼神,喉咙干干一咽,折声道:“师兄过誉了。”

    阮籁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得尽快入城。”

    章琔抬头看他,“都听师兄安排。”态度十分依从。

    阮籁笑着颔首,目光越过章琔看向房中,待瞧见桌上的衣裳时,眉头一皱,“小师妹的衣裳不能留在这里。”

    “师兄说我应该怎么处理?”章琔辞气自然,一言便将此疑抛给阮籁。

    阮籁又将目光投在章琔脸上,察其言色,少时,道:“先带着,路上再找机会处理。”

    “听师兄的。”章琔返身回到桌前,抱起衣裹,而后行出门外。

    刚一出来,章琔赫然瞧见看家犬倒在地上,头下流着一滩血,口鼻处同样被血糊满,且血迹已干。

    章琔立刻想起昨夜的犬吠声,后背禁不住一阵发凉,脱口问道:“狗怎么死了?”

    阮籁朝狗尸一瞥,冷冷道:“一条狗而已,师妹不必在意。”

    一条狗而已?阮籁说得这般轻松,好似本该如此,章琔猛然一惊,心底油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这家里的两个老人怎么不见出来?”

    阮籁却不耐烦地催促:“小师妹快走吧,别管这些不相干之人了。”

    章琔看了阮籁一眼,突然撒开腿跑到这家老夫妻的门前,一掌将门推开,竟看到老夫妇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双眼大睁,早已气绝。

    这时,章琔终于明白过来,为何昨夜犬吠声没有惊醒阮籁,纯然是因为窗外的那个人就是他。

    “阮籁,”章琔勃然大怒,“为什么要杀他们?”

    阮籁神情坦然,“灭口。”

    章琔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们知道什么?又能跟谁说?”

    阮籁却云淡风轻地道:“杀两个人而已,小师妹作何如此动怒?”

    一瞬间,章琔胸中犹如烈火燎原,满心愤恨,“杀两个人而已?他们做错了什么?好心留你借宿,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痛下杀手。阮籁,你好残忍。”

    “残忍?”阮籁哑然失笑,“小师妹当清尘使以来,杀过的人也不在少数,现在倒说我残忍了,我何其冤枉,又何其无辜?”

    章琔激越道:“我杀的都是当杀之人。”

    阮籁反问道:“小师妹又缘何认为我杀的不是当杀之人?”

    话至此处,章琔已无力再与之争辩,朝手无寸铁的农人下手,阮籁显然已经丧心病狂,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