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沁血,眸中却露出几分愉悦之色,低声问:“我伤得很重?”

    这……

    阿宁看着容珣背后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很担心他已经神智不清,忙道:“殿下……殿下不用忧心,只要按照太医说的,休养些时日,一定不会有问题。”

    任谁都听得出来,阿宁说的是宽慰的话。容珣能全须全尾的从暗牢出来已是不易,今后究竟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便是太医也不敢保证。可容珣却毫不在意的弯了弯唇,叹息似的问:“你觉得孟文昌能熬多久?”

    阿宁愣住。

    容珣又笑,苍白的面容在烛火中愈显诡异。他目光阴冷,语声轻柔地说:“他翻不了身了。”

    阿宁被骇得说不出话来。

    他原以为容珣把孟文昌牵扯进去,只是为了脱身。可这会儿看容珣的眼神,竟然还隐隐流露一丝残忍的快意。

    报复似的。

    阿宁怔了半晌,才轻声问了句:“九殿下……和孟文昌有过恩怨?”

    容珣目光顿了顿。

    他和孟文昌确实没什么恩怨。

    毕竟暗房那种地方,他也是第一次体验。严钧的手段确实不错,很多折磨人的法子,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痛得要死,偏偏还要时刻清醒着,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被撕裂,看着那些刑具一点点钻进骨头缝里……

    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时时刻刻处在那种疼痛里,连灵魂都带着颤栗,好像至死都不会停。

    从他出来时就在想,这些刑具用在孟文昌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他有多难忍。孟文昌就比他还要难忍十倍。他有多痛,孟文昌就会比他还要痛。

    毕竟他手底下还没有严钧这种人才。

    能让孟文昌体验一次倒也不错。

    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用他自己都做不到的残忍手段,帮小姑娘狠狠报复了一样。

    疼痛之外,竟还有一丝愉悦的快意。

    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或许真的是神智不清了吧。

    还不如养几个酷吏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