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手脚十分灵活,安营的安营,扎寨的扎寨,还找了些木柴堆着,生了火,寒凉的大殿内顿时暖和了不少。

    揽月与小丫鬟随便找了个角落歇息,折腾了一整夜的她,早已疲惫不堪,如今松下了一根弦,眼皮倒是越发地沉重起来。

    想睡觉,想得不得了。

    司马琴瞧着她与小丫鬟二人围在一处,又离火堆远了些,干脆又拿了些柴禾过来另起了堆火。

    揽月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原还想戏谑几句,可实在累得半死,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干干脆脆得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她天昏地暗,等再醒来时,已是皓月当空的时辰,睁眼没瞧见司马琴,四处张望也未在人群中寻得他的身影,不禁冷淬一声,碎碎念着:“还说要形影不离地守护我呢,趁我睡着了便不见人影儿,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未寻见他,揽月只好跟着史杨一块,此刻正好在做晚膳,原本架起的火堆上支棱了口大铁锅,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阵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

    巧了,睡了一整日,她早已饥肠辘辘,这时闻着食物的香气,更是觉得饿得发慌。

    见揽月盯着冒着热气的大铁锅,史杨很适时地用盖子盖住了铁锅口,还以为是揽月郡主嫌弃锅里的东西——毕竟没什么大料,看起来卖相也不好。

    于是,他讪笑了两声,解释道:“害,咱哥儿几个想着就算要死在雪城,咱也得当个饱死鬼不是,我们在厨房找了好些锅碗瓢盆洗干净了正好,反正咱们好长些日子都没吃过热乎饭菜了,这不是找了些野菌子炖着,兄弟逮了只鹰给一锅煮了,郡主实在嫌弃等会儿小丫鬟会给您另外做些饭菜。”

    揽月控制住想要上前掀开锅盖的冲动,朝着史杨展颜一笑:“哪里的话,我便是被锅里香气引来的,如果史杨将军不嫌弃,揽月想和将军们一同用膳。”

    废话,她都饿到这般田地了,再等着小丫鬟另起炉灶,那不是早就饿死了?反正这锅里的汤也香得诱人,不吃白不吃。

    听了这话,史杨倒是十分地受宠若惊,郡主可是金枝玉叶,愿意和他们这些粗人一同用膳已然算是屈尊降贵,还这般落落大方,果然人美心善。

    “好!”史杨操起一口粗粝地大嗓门,爽快地道:“给郡主拿碗筷,也让郡主尝一尝咱们行军中的人间至味。”

    很快便有小将士献媚似的将碗筷递给揽月,史杨从锅中捞了一只肥美地大鸟腿儿端给揽月:“郡主,您尝尝。”

    她接过史杨递来的汤碗,凑在嘴边尝试着小啄了口,连连称赞:“史杨将军好手艺,这锅汤果然美味!”

    这一声称赞,可谓是赞到了史杨的心里,好似一股春风暖流般融化在他的血液中,讲实话,若不是做了将军,他从前也想做个厨子的。

    “哈哈哈,多谢郡主夸奖!”史杨笑得眉眼凑作了一处,显而易见地高兴。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姑娘们都来尝尝,小灶虽好,可我史杨做的菌子汤也不赖。”

    说完,便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可屋子内一圈姑娘燕环肥瘦都凑在了一块儿,他愣是没找着想见的人。

    撇了撇嘴,随意支棱了个小将:“你去叫姑娘们过来尝尝鲜,爱吃的就多吃点儿,不爱吃的让她们自个儿做小灶。”

    小将领了命,便一头扎进了姑娘堆。

    一时间,堂内热闹得紧,可司马琴就跟失踪似的,迟迟未归。

    此刻揽月已然喝了两大碗菌子汤,碗里的鸟腿儿也啃了一半,撇过一眼大门口,状似不经意地道:“司马琴呢?怎么未见与你们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