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玲花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一屁股毫不客气地坐在她身旁的石凳上,端视她。

    揽月讶然:“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不是揽月郡主。”玲花字字珠玑,口吻肯定。

    揽月被她这话吓得心头一抖,却很好的藏住了心惊肉跳,她将手抵在躺椅的扶手上,笑话似地轻笑了声:“说什么呢,姑娘莫非糊涂了。我们将才在前厅不就认识了吗?”

    如果是八年前的她,定然会跳起来反驳,从小到大她最是听不得别人对她的质疑,可是如今她不能,她领了揽月的名字,便就是揽月。更何况她若是露出半丝马脚,定然性命不保。

    玲花目光意味深长,似乎要将她看透了底。良久,却又粲然一笑:“将才烛火暗淡,是玲花看错了,你不是揽月郡主谁又是?”

    说完,心满意足地起身,步伐轻盈地离开庭院,好像刚才有些咄咄逼人的那人不是她。

    等待玲花离开后,揽月才忽然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手心里的汗在就浸透了扶手,若玲花再多问几句,或说出那个她原本的名字,她恐怕就在这平地上溺水而亡了。

    可顾不得多想什么,如今竟然有个人能问出这样的话,她已然坐立难安。

    “司马琴!你给我出来!”

    揽月从躺椅上跳起,朝着庭院中叫了两声,果然从不远处的林子中走出一人。那人有些讶然,却并未多问。

    揽月冷笑:“怎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司马琴沉默。

    揽月戏谑地看着他,试图探究对方深潭般的眼眸里究竟藏了多少东西:“你莫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日都在暗中跟着我?”

    “我的任务是要保证郡主安全完成与天渠九桑的大婚。“司马琴语气冷淡。

    揽月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保护她的安全?这世界上能威胁她安全的,可不就是他们司马家?

    可是此刻情况非同寻常,容不得与他多说,单刀直入地道:“给我联系阿七,我要尽快见着他!”

    “好。”

    可是揽月等了好久,翘首以盼日日问候司马琴他全家,终于在七日之后等来了她想见的人——不仅是阿七,还有他的主子临安。

    也是这一日,天空落下了第一场雪。

    清晨起床看到了满地的雪,揽月捂了捂有些疼的胸口,裹了层厚厚的大氅沿着走廊一路小跑,跑着跑着,冷不丁撞到了对方来人,脚下一滑,眼见着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却有人扶了她一把。

    刚刚借力站起,却听见耳边有人轻笑了声:“姑娘莫着急。”

    揽月也懵了一下,抬眼看时,却是司马琴的那张脸。而他的身旁,跟着临安和阿七,此时笑意盈盈与她说话的,正是临安。

    揽月局促地从司马琴怀里挣脱,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才迎上临安的目光:“我是去见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