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琴从未在她们面前如此着急的失态过,她们也从来认为司马将军的脸上不会出现冷漠以外的情绪。

    而今天,她们倒是开了眼界。

    司马琴拦着揽月,眼光不断往外瞟,神色着急,倒没想太多,脱口而出便是:”先跟我走。“

    揽月皱眉:”到底怎么了?“

    可这边话音刚落,宫人便提着灯笼,抬着礼物箱子,从院外而来。

    司马琴原本提溜着的心,一下子重重锤在了地上,绝望地瞧着他们将礼物放在院子里,为首的那白胖宫人笑眯眯地踏进屋子。

    他的眼睛虽说小了点,但目光却很能抓到重点,不动声色地扫过司马琴拉着揽月的手,圆润的脸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但表情却是笑得跟个福娃一般:”郡主,小的是瑶光殿的管事,笑得叫李赘,王上命小的给您送来些礼物,顺便请郡主瑶光殿一叙。“

    揽月疑惑,将目光又放回司马琴身上,总算是明白将才他为何火急火燎地要带走她。

    瑶光殿,不就是九桑的寝殿吗?募地,她笑了一声,对着司马琴做口型——我知道了。

    司马琴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李赘咳嗽了声,只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尴尬,恭敬地露出慈爱般的笑意:”奴才早就听说郡主是将军的表妹,将军与郡主兄妹情深似海,但也请将军放心,王上是绝对不会欺负郡主的。“

    揽月没有说话,她在等,等司马琴做决定。可她也明白,对于堂堂司马将军来说,作为司将军的使命,便是让她与天渠联姻——这个使命,比所有的东西都重要。

    自然也包括百里揽月。

    就像对于她来说,为阮家报仇,也是她的使命一般。

    李赘还在等着,不疾不徐,神色自若。

    “哎哟,将军莫不是担心奴才拐了郡主不成?”他语气自然调侃:“莫担心,将军莫担心,郡主之上,还有王上呢!”

    司马琴默声不语,可手却紧紧攥着,用力地捏着揽月的手腕,紧咬牙关。

    “将军,王上还等着呢。”李赘玩笑般的催促:“等久了,王上可是会要了奴才的命的。”

    李赘的话,明里是说他对妹妹的保护,可也在暗示着,揽月始终都是九桑的人,若惹了九桑生气,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后果。

    若是因此毁了照曦洲与天渠国的和亲,那九桑要得,就不仅仅是李赘的小命了。

    司马琴定神站立,耳边响起临走前司马崖对他的殷殷切切,一字一句地嘱咐着他——保护郡主,两国和亲是头等大事。只有如此,才能换得照曦洲百姓安宁。

    他的手,终究慢慢送了下来,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不悲不喜,依旧冷漠傲然。

    可也依旧,孤独,寂寥。

    揽月倒是没多大意外,轻描淡写地瞟了一眼李赘送来的大箱小箱,名贵的,山珍的,价值连城,其中以黄金锻造的首饰、金线织得金缕玉衣,尤其地多。她亦暗自感叹,心中不得不对九桑竖起大拇指,拥有金矿的男人,果然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