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侯府荷华院,院名取自郑风的那句,山有扶苏隰有荷华,院内处处透着匠心独运的巧思,小桥流水环境清幽别致,池中荷花在荷叶的映衬下亭亭净植,置身院中就能闻到荷花特有的清香之气。

    这处精致院落与侯府粗犷的建筑风格格格不入,此院是当年沈兼娶第二任夫人时,特意仿照江南庭院所建,由此可见这位侯府主人对夫人的爱重。

    此时沈兼正在房中哄他的夫人,那语气轻柔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一位手握兵权的武将,“夫人,为夫当时不是被气到了吗,所以下手才重了些。”他确实被那混小子给气到了,竟然敢用和离的事骗他们,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揍那小子一顿都是轻的,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跟夫人讲的。

    “你那是重了点吗,你都把成儿打成乌眼青了,都说打人不打脸,你让成儿如何见人。”白文锦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虽然她也气成儿骗他们,但终归是心疼儿子的,如今儿子和姝儿也没有和离,这个结果她自然是乐意看到,她才不想让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当她儿媳呢。

    沈兼虽然被夫人梨花带泪的娇俏样子勾的心痒,但还是耿直的说道,“呵呵,夫人,你可想多了,你瞧那混小子可在府中。”他刚刚可是得到消息,那臭小子已经出府了。

    白文锦

    世子夫妇也在说沈书成,今天在老夫人的松鹤院里,二公子面对众人的询问,直接坦言说,为了让秦姝顺利出府照顾岳家诸人,才会骗他们和离,这话一出当即就闹了个鸡飞狗跳,侯爷直接就动了手,最后还是在老夫人和夫人的劝阻下才罢手的,沈书成更是被揍了个乌眼青。

    刘燕荣柳眉轻蹙,“世子,你说这事真像二叔说的那般吗?妾身怎么觉得秦姝不是那种会跟二叔胡来的人呢。”

    秦姝在侯府时一直偏安一偶不争不抢的,让大家以为她是个淡泊名利没有野心之人,但她知道不是这样的,秦姝这人身上有股清高劲,之所以不争抢是因为人家不屑,对,就是不屑,她当初得出这个结论时也非常诧异,还失落了好久,她为之费尽心机守护的东西人家根本看不上。

    所以秦姝是绝对不会为了出府联合沈书成欺骗大家的,依那人的性格倒是真的会跟二叔和离,当然她也没怀疑沈书成说没和离是谎言,毕竟这种事只要去官府一查便知,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沈书逸放下茶杯,嗤笑道,“那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对这个结果倒是乐见其成,反正只要沈书成妻族不显对他就没有威胁。

    在西苑住着的表姑娘得知松鹤院发生的一切后,气的摔了一套陶瓷茶具,本以为二表哥和离后,她的机会来了,结果竟被嫌弃至此,让她情何以堪。

    被侯府诸人惦记的二公子,此时正坐在齐王府花厅里,身上的锦缎月白长衫把眼眶上的乌青衬托的特别明显,让人看了忍俊不禁的想笑。

    沈书成朝上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王府侍女嘲笑,这脸上挂的彩是他老爹揍得,今天他说跟秦姝还是夫妻后,在家人的逼问下,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吧,他还是要面子的,所以为了永绝后患他就乱说了一通,然后就挨了一顿揍,反正现在家里人都认为他和秦姝用假和离愚弄他们,他现在在侯府就跟那过街老鼠差不多,就差人人喊打了。

    唉,这个家他是不能再呆了,擦了药后忍着浑身疼痛,乘坐马车来到了这里,他想让齐王帮着安排下,让他去阳县当县令去。

    去阳县当县令既能锻炼一番,还能照看那女人,啧,沈书成自己都觉得这主意简直太棒了。

    齐王正在上武课,听德公公说沈书成来访,跟师傅说了声就过来了,身上还穿着黑色劲装,俊秀的脸上英气逼人,进来一看表哥这模样,直接被逗笑了,坐下一脸好奇的问道,“啧啧,这是谁的手笔啊,快说来听听。”

    脸上的幸灾乐祸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他这个二表哥可是个混不吝,真好奇是谁下手这般狠,哈哈,还偏偏往他表哥俊秀帅气的脸上招呼,这痕迹短时间内可消不了。

    沈书成一脸无语,想到今个来这里是有事相求,只好忍下心火把原委说了。

    “什么,你跟二表嫂用假和离骗侯府众人,你这也太不像话了,确实该打。”两人虽然差了三岁,但沈书成从小就被侯府派到他身边,他俩感情一直很好,说话上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沈书成

    齐王眼珠一转说道,“我说,你这事可是闹大了,父皇可都知道你和离了,你这会又说没和离,那可是欺君之罪啊。”啧啧,宫里可是都知道二表哥在妻族遇难时,借机跟发妻和离之事,他表哥这行为可是让很多人诟病呢,不知那些骂过他的人发现事情反转了会是什么反应,想想就觉得好有趣的样子。

    “吓唬谁呢,谁欺君了,我可没跟皇上说过我和离的话,皇上要治罪的话,谁说找谁去。”沈书成根本不吃齐王那套。

    齐王闻言冲着二表哥竖了个大拇指,这脸皮厚度他喜欢,“行吧,说说你来找我干嘛,可别说就为了让我知道你对二表嫂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啊。”他才不信沈书成对秦姝有多深感情呢,两人总在一起上课玩耍,可没见这位对他媳妇有多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