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您，面对孩子们那冷血又冷静的模样，真是让我打从心里赞赏而难忘。现在在学校环境，真的已经很少很少，能够幸运的遇到像老师这样的同类人了。」
幸运？！妈呀真是疯了！自己竟成了对季柏凯求学生涯里影响最深、印象最深刻的老师，这是葛佳可万万没想过的。
「但您竟然不过是去地狱被溜过了一趟，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您可是连一种像样的刑罚都还未曾受过呀！」他摊手，一脸不可置信。
冷血？一个被大家称为冷血杀人犯的随机杀人狂，既然敢反过来评价她冷血？葛佳可也是不敢置信。
「承认吧！纵使已重来一遍，是三十二岁拥有九年教学经验的葛佳可，但您依然无法以完美的姿态处理您的学生、面对生活中大大小小所有事情。」
他面sE凝重，边说边起身。
「您该想想，从做人处事到承担职责方面，都还像个巨婴的您，根本就还未走出原生家庭Y影，根本就不该当老师毁人不倦，甚至是步入婚姻！那根本会是个灾难！为此您应该要庆幸，甚至感谢我，截断了本来时间线上的婚……」
「够了！你别说了！」葛佳可用尖叫一般的高音打断他的话。
思绪混乱当中她抓了几本手边就有的作业簿，劈哩啪啦的往眼前根本还不打算住嘴、气势正盛的季柏凯扔去。
「你以为你的故事很可怜是吗？」葛佳可大声吼着。
此刻她也没把他当学生，就当他是个人人唾弃、不知好歹的疯狗成年人杀人犯在骂。
「你寄给我传记，还有你说你喜欢存在主义？大师的作品《活出意义来》读过没有？跟那本书b起来，你的书根本一文不值！作为犹太人集中营的幸存者，他都明白没有人有权做坏事，即使是受尽欺凌的人亦然。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你，根本也就是个情感上和道德上的巨婴！」
她可不打算退让，平白无故被骂，必须得反击回去。
「我三十岁那年，本来都要跟傅格结婚了，结果呢？你在杀人的新闻忽然出现，然後他家长辈就说，婚礼再等等吧！娶那位老师的名声不好的话，要不换一个？你现在来跟我说，要我感谢你？！婚宴一拖再拖，等我三十二岁了，然後呢？」
一瞬间，他不再说话。不知是因为那几本飞过去的作业簿，还是她刚刚反击的那几句话。
季柏凯动作优雅而缓慢的摀住自己左半边额头，再轻轻将手掌拿开。看着手掌上那一丝丝血迹，再加上额头上某种轻微刺痛，他知道自己定是被刚刚飞来的作业簿边角擦破皮了。
他先是面向葛佳可摊开手掌，让她也看见他的伤势，再是抿着嘴唇，让人读不清楚他此刻的情绪。
「我会跟保健室说，是我自己擦到磁砖弄的。」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世人都希望老师对学生可以聪明冷静又有教育Ai，但我现在也能理解，这有时未免太过苛责。」出乎意料的是，他此时语气中已不带一丝情绪。
「现在看来，我的那些表现，还不是因为您平时的教导有方？」
此时葛佳可终於从惊吓中醒来，渐渐冷静下来。
「季柏凯？！」她马上叫住了他。这时候凶虽然有风险，但显然有用。
他倒是乖乖地停下脚步，但没有马上转身看向她。
「十一年後出版社在监狱中对你的采访，那些镜头下的情绪表现，你都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