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归去了万春楼。

    方才那一瞬间,厉无归心里忽然涌起了点想和晏柳重归于好的渴望,这种渴望令厉无归感到非常恐惧。

    厉无归觉着自己实在是太贱了。

    为什么就非得是晏柳?为什么别人都不行?厉无归坐在万春楼最好的雅间里,一边咽下弄荷用嘴喂过来的甜酒,一边异常愤怒地想。

    不可能不行的,一定是因为没试过,只要放开了多试几个,总会试到一个有感觉的,只要、只要试到一个,就能说明他不是非晏柳不可。

    厉无归,你睁开眼看看清楚,你祖宗的牌位都被人家给烧了!你怎么还有脸、还有脸动和罪魁祸首白头偕老的心思?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待得百年之后下黄泉,奈何桥上见到厉家的列祖列宗,你就是个罪人!

    厉无归越想越恨,抱着弄荷的力道不自觉变大,引得弄荷低低喊了声痛。

    真扫兴。厉无归想:晏柳就从不会轻易喊疼。

    然而厉无归还是体贴的放松了力道。

    万春楼,内里含着千般万般的盎然春意,饭桌上吃的不只是饭,还有美人。

    厉无归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神出来,低头打量靠在他怀里的弄荷。

    弄荷是厉无归回京后常点的一位乐师,性子绵软听话,声音又甜,细细的眉毛似颦非颦,眉心一点殷红小痣,眼睛水汪汪的,使人看了便心生怜爱,总之是与晏柳完全相反的一副样子。

    说起来,自从回京以后,厉无归□□来万春楼,□□点的都是弄荷,外面的人不知道其中缘由,还以为弄荷是他养在外面的又一个小相好,连带着对弄荷的态度都恭敬很多。

    但是其实,虽说点了这么多回,厉无归却并没有真的和弄荷做过。

    今天是个好日子,或许可以试试。

    厉无归这样想着,抬手抚住弄荷粉嫩的脸颊,让这小美人自己坐到桌上去。

    万春楼里讲究的是雅,内里所有美人都穿的很严实,从脖子一路包裹下去,连脚踝也不能露,但实际上这些美人们都只是货物,每天被迫吃着情药,碰一下就□□。

    换而言之,在这样严苛的训练之下,美人们身上层层叠叠的衣物,就从简单的遮羞蔽体之物,变成了最能折磨他们的刑具,令他们每走一步,都会被这些布料磨蹭的□□难耐。

    救□□从良,逼良民做娼,从古至今,男人们在所谓欲望上的恶趣味,不外乎就只有这两种,很显然,万春楼为了赚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即先把好人家的孩子训练成离了男人就活不成的娼妓,再让他们假装矜持。如此一来,客人们在与这些训练有素的美人欢好时,不仅能够获得额外的刺激和满足,还不会产生什么负罪感。

    可以说,万春楼的老板是个极聪明的人,却也是个极残忍的人。

    但也正因如此,万春楼中的美人们,个个都是极品,而身为这楼里最有名乐师的弄荷,自然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厉无归低头看着弄荷在木桌上自觉脱掉外袍,眉眼含春,用他那张最清纯可怜的脸,做出最能令人血脉喷张的表情。

    厉无归眯了眯眼。

    亲眼见到这样的美景,他竟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