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给你们,那个小的留给我。”最高最壮的一个兵匪拿高大刀,五指先松开再捏紧,抬脚朝河柳堂掌柜走来。

    退不能退,只有一条路可走。

    河柳堂掌柜大吼一声,高举裁布刀,抱着必死的决心向兵匪率先冲去!

    只要能让妻儿生还,他这条老命不要也罢!

    河柳堂掌柜还没冲到高壮兵匪面前,就被他一脚踹中腹部,身不由己地后摔出去。

    高壮兵匪握着血迹未干的大刀,朝河柳堂掌柜走来。

    直到此刻,三个兵匪也没有对河柳堂掌柜说过一句话。

    人只能和人对话。

    在他们眼中,此刻的河柳堂掌柜根本算不上人。

    像他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徒劳无功的逃跑、挣扎、或者跪地哭求的人,他们已见过无数次,也杀过无数次。

    杀人杀多了,和杀猪杀多了没什么不同,都会麻木,都会异化刀下的生命。

    他就不再是人。

    只是结出米粒的麦秆,只是装载财宝的箱奁,和人毫无关系,杀他不比切菜砍瓜艰难。

    高壮兵匪一脚踩上河柳堂掌柜握刀的手腕,在他的惨叫声中踢走了裁布刀。

    死到临头,说不恐惧是骗人的。

    但是想到还在后院躲藏的儿子和妻子,河柳堂掌柜心中就充满勇气。

    他大吼一声,翻身抱住高壮兵匪的右腿,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你找死——”

    高壮兵匪吃痛,提起大刀朝他毫无防备的后背砍去。

    嗖——

    一支弩/箭刺穿了他的手掌,高壮兵匪发出了比先前河柳堂掌柜还大的惨叫。

    “谁?!”

    两个兵匪这才惊觉有敌人靠近,急忙转身回防,迎上的却是透心凉的一击。

    李鹜抽出鲜血淋漓的刀,带出一股热血淅沥沥落在地上。他看也不看,转手割开了侧方朝他扑来的敌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