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儿皱着一张脸,跺了跺脚,小声说道:“小姐你别忘了,咱们回凉都的目的!”
这一句话,终于让玄绾回过神来,再看药铺内,确实已经不见邝真的身影了。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突然一阵悲伤涌上心头。
没有流泪,却觉得天塌下来了一样。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梳儿。”
拉着梳儿,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又说了句:“早前我就知道不应该,我太了解了,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与其说这话是对梳儿说的,倒不如说,是对她自己说的!
梳儿看着她那副样子,心疼得不行,玄绾没哭她都想哭了。
这下子,主仆俩都没有了逛街挑选礼品的兴致,垂头丧气地走在接道上。
冷么?
腊月底的天儿,虽然雪停了,却还是冷的。
但是玄绾犹如没感觉似的,英气却也秀气的脸蛋,变成了苦瓜。
“小姐,咱们可是回来之前就说好了的,迟早会遇上的,你要管住自己的心啊!”没有人比梳儿更了解玄绾的心思了。
早两年她回凉都养病,因为常年要用药,所以他们一直与药铺有来往,也因此,玄绾认识了邝真。
玄绾是在西塞长大的,边塞居民都比较性格粗犷,平时在军中接触的男子,包括她自己的哥哥,都是豪气干云的人,从来没见过笑得如此温柔的少年。
怎么形容呢?
虽然那时候邝真也不过才十八九岁,感觉却是温柔了她前半生的时光!
边塞儿女本就直接,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就果断对自己承认了,也没有想过要斩断这种心思。受他吸引,就放任自己的目光追随他的身影。
心里兀自甜美。
但同时,她也是痛苦的!
因为,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她有着自己的使命。邝真出身商户,士农工商,他在最末等,是最没有资格娶她的那个!
所以,即便她也在邝真眼里见到了与自己同样的情意,却从来没有说破过。
再后来,她的病养好了,便不告而别,再次去了西塞。
“真没想到,再回来、再见到他的时候,世事多变到了如此境地,我……”玄绾苦笑,对梳儿说道:“他应该不喜欢我了吧?尤其是现在……聂韶音是他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的表妹啊!别说不喜欢我,肯定还恨死我了!”
听她这么说,梳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贯喜欢说话的嘴,倒是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