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父和魏兰英不同,魏兰英脾气弱,她的吩咐,吴姨可以不做;但鹿父的话,吴姨却不能不听。

    于是她又哭丧着脸去请鹿央了,千求万求,鹿央才叹口气,勉强答应下楼一趟。

    她觉得鹿父和宋贺东真的不是一般的烦。

    渣男有一个就已经够烦的了,还两个扎成堆。

    鹿央神情不愉地下了楼,远远地便望见宋家一家子都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鹿父和魏兰英则坐在他们对面。

    魏兰英看上去像是吓坏了,面色苍白,低着头,不敢吭声;而鹿父则脸色铁青,神情端肃。

    大厅光可鉴人的白瓷地板上散落着许多零零散散的碎片。

    “不好意思,鹿先生,”鹿央听见沈薇怯怯地道,“小孩子不懂事,不是故意的,您不要和他计较……我回去会好好管教他的。”

    “那是元代的古董,”而鹿父则冷声道,“拿出去外面拍卖至少可以卖两百万,你一句‘不好意思’就想算了?”

    鹿央没想到一来会撞见这种戏码,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走上前去,离这两伙人都远远的,另挑了张单出来的沙发坐上。

    “怎么?”她兴致勃勃地开了口,目光落在沈薇的小胖子身上,问道,“你的乖儿子把我家花瓶打碎了?”

    宋贺东最恨鹿央这副模样,气得暗暗咬牙,可现在是他理亏,他也不敢吭声。

    宋母则忍不住开口道:

    “小孩子才这么大点,他懂什么呢?你们家花瓶既然这么宝贵,这摆在大厅里多危险?不是我孙子也会有别的小孩子会碰到的!你和他说这些他也不懂啊。”

    鹿央冷笑。

    宋家亲戚多,以前宋贺东表弟带孩子去宋家,把鹿央的面霜一整罐都洒到了地上,鹿央气坏了,宋母当初也是用这种口气教训鹿央的,叫她不要和孩子计较。

    以前“鹿央”受了系统影响,不想和宋家吵架闹矛盾,于是每每只和宋母争执两句,便顺着她不追究了。

    可现在鹿央没有受任何外来力量的影响,头脑清醒得很,她才懒得听宋母这套呢。

    而且这花瓶是鹿父的,又不是她的,鹿父脾气比她还差,最喜欢斤斤计较,摔了他心爱的花瓶这件事怎么可能善了?

    “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你们这么多大人还不懂吗?”果不其然,鹿央听着鹿父冷着脸质问道,“摔摔其余的瓶瓶罐罐就算了,反正值不了几个钱,摔我们家花瓶是什么意思?你们家的情况也没到可以把钱丢水里听个响的地步吧?两百万是大风刮来的吗?你说摔就摔?”

    鹿央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里,笑嘻嘻的,还饶有兴致地跟着道:

    “算了,爸,人家可是你的宝贝女婿呢,你不是叫我和他好好过日子吗?给你女婿好不容易下出来的蛋烧点钱玩玩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的,不要这么小肚鸡肠。”

    小肚鸡肠?烧点钱玩?

    鹿父闻言,深吸一口气,差点没被鹿央气得高血压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