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蕙夫人想来已经睡下了，不若我们去外间谈？”
“若是陛下不信任我，叫来几个士兵看守在门外也无妨。”
江止盈哂然片刻，宋矜仿佛很清楚自己在她那处，信誉已然破产了。
但她不打算与此人周旋，随意打发道：“退羌乃是太尉与军队之事。”
“陛下冰雪聪明，怎会看不出，魏大人明日与羌兵决战是凶多吉少？”
“洛宫和魏大人的军队已是最后一道屏障，若是此处一破，国朝将覆矣。”
他直直看着江止盈的面庞，仿佛在等待一个答案。
江止盈不解：“两军对阵之事，并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既然不能凭空变出一支军队，又何必在此处和她多费口舌？
“不，陛下能左右。”
天色已经暗透了，宋矜手中微末的火光成了唯一的光源，映在江止盈莹白如玉的柔泽面庞之上，有一种别样的触目惊心。
闻言，她的眼波微微闪动，如江心揉碎了的粼粼波光。
“我们出去说。”
两人一路无话，行至小花厅。
江止盈看了看，四下无人，若是宋矜生了歹心，做什么都极为方便。
不过，她不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利用之处。倒不如看看他这般神秘鬼祟，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陛下可知，那羌兵是什么样的军队？”宋矜放下手中的灯。
江止盈摇头。
连这支军队是从西北来，她也是听人说起的，更遑论有什么了解。
宋矜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悠远，他细细为江止盈讲起了他们的来历。
“这羌兵，原是驻扎在西凉都护府的朝廷军队……”
过了约莫半刻，他才意犹未尽地问道：“陛下可明白了？”
江止盈颔首。
总得来说，便是朝廷为了维护西凉的安稳，在那处驻了军。奈何经过一系列阴差阳错，这支军队渐渐与中枢离了心，变成了游离于中央控制之外的割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