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是被自己的来电铃声吵醒的。

    天上堂演奏的明朗、快乐又澄澈的巴赫《6EnglishSuitesBWV806-811,No.1inAmajorBWV806:BourréeIetII》从地上的衣物里响起,充盈了整个卧室。

    带着“完全不想理,好讨厌啊”这样的情绪,太宰治皱着眉头压住了同样被吵醒的爱人,含糊不清地嘟囔说:“别管它了,我们继续睡吧~”

    想法很美好,但在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后太宰治还是放天上堂去捡手机了。

    太宰治缩在被窝里,看着不.着.片.缕的爱人走下床。

    爱人赤.裸的足踩在纯色的地砖上,似乎是感觉到了凉意,接下来的路就踩着随手扔地上的衣物走到了沙色的外套前,弯腰——

    雪色的长发从颈背滑落至脸庞,露出了昨晚留下的暧昧痕迹……

    是已经被他打上标记的爱人。

    此时太宰治的睡意已经完全消散了,但喉间却不可避免地感到干渴。

    是因为爱吧(是因为饮鸩止渴吧)。

    所以想要一直靠近(所以无法满足)。

    “天上君……”

    他的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天上堂坐在床边将手机递给太宰治,但太宰治却并没有接过手机,而是抓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拉——

    “——!”

    手机掉落枕边,雪色的长发逶迤在床。

    视线一花后他看见了太宰治近在咫尺的面容。

    那双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

    “我口渴。”

    黏人的爱人低哑地、温柔地、仿佛含着蜜糖般地提出自己的诉求。

    天上堂当然不可能在此时说出去倒杯水这样不解风情的话语,他只是俯身闭上双眼张嘴任由爱人掠夺,任由爱人宣誓主权。

    是的,与其说这是一个吻,倒不如说这是一个表达占有的宣誓。

    天上堂一只手摸着黏在他身上打电话的太宰治的头,一只手摸着嘴唇上被咬出来的伤痕。

    他并不是介意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伤痕,也不是介意太宰治过于强烈的占有欲。说实话,他觉得这占有欲甜蜜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