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赵煦阳这副模样时,她只有九岁。
那一天,天边像是被红颜料染透了。
房子外围满了人,停满了警车、救护车,声音此起彼伏,围观的人就像是变成了黑白,他们在讨论。
他们在指指点点。
他们在“惋惜”。
“这家小孩真可怜了,以后可要怎么过啊?”
“是啊,爸爸跑了,妈妈又。。。唉!”
他们在“同情”。
“就是可怜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爸爸妈妈。”
他们在无情的撕扯开别人的伤口,将盐粒狠狠揉搓在伤口之上,看着它溃乱,看着它烂透。
“苏苏,看什么呢?”黎淼芝看了眼趴在围栏上的夏苏,询问。
九岁的夏苏回眸,指了指站在家门口不愿移动脚步的小男孩,开口:
“妈妈,我能去看望煦阳吗?”
黎淼芝看了眼不远处的别墅宅,叹息:“可以,等警察叔叔走了再去好不好?”
站在家门口的小男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悲伤,有叹息,有哭泣,有冷漠。。。
他双手沾满了血,那血的颜色太艳了,甚至可以说,太刺目了。
“。。。”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被人用白布盖上的人从他眼前被抬了出去。
担架上被蒙上脸的女子已经瘦到几乎看不见她的身形。
有警察很暖心的过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夏苏只记得,那天赵煦阳没有哭。
那是种悲伤到极致的情绪。
那天赵煦阳也是这样蹲在这个卫生间,也是这样蹲在这白到发亮的浴缸旁,也是这样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不说话。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看着这一切发生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