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毅说杨休来给完颜珏送行的,杨休没有反驳,而是老神哉哉答道:“你说的没错,小爷是来给他‘送行’来着。不急,一会儿就停下来和咱叙话了。”

    萧毅显然不信杨休的话f翻过曲幽山,就此回到北虏了。

    萧毅正忧心忡忡的时候,发现前方的船上突然一阵骚乱,上面的人,如同搬家的蚂蚁般,出出近近,密密匝匝,表现得很是慌乱。

    船只渐渐下沉,没有因人们的勤劳而停止,最后翻了一个身,只留船底紧紧扒在上面的两个人,一个是黄铮,另一个,自然是始作俑者完颜珏。

    良久,完颜珏与黄铮二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双落入了八月河河水中。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此处八月河河道宽阔,水面较平静,水底没有尖石。

    黄铮的双手被绑,落在水中连贯了两口河水,扑腾几下便直往水底沉去。

    晕晕沉沉中,黄铮不由感叹,自己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模模糊糊中醒来,便在八月河中,歪打正着救了杨休,与杨休一路啼笑怒骂,一起相携成长,最让她欣慰的是,当年那个欺男霸女的小痞子,竟长成了一个可以舍生取义的大英雄。

    这一次,自己再度落入八月河中,再醒来之时,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她的杨休,与她欢喜冤家,共度余生。

    迷迷糊糊中,纤腰被人紧紧揽住,迅速窜出了水面,爬上了船。

    后背被一阵拍打,呕出了一大口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杨休焦急的眼,与冻得青紫的嘴唇,小腹伤口上被包扎的纱布,早己染得血红。

    见黄铮醒了,杨休哪里顾得上自己的疼痛,将黄铮抱在怀里,走进船仓,将黄铮的皮铠马裤脱了,换了一套干衣裳过后,将黄铮塞过了两层厚棉被的被窝里。

    在黄铮尴尬的不敢睁眼之时,一股腥咸滴进咽喉,黄铮蓦的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杨休的手腕被割了一道口子,血水一点点汇集,最后滴进了黄铮的嘴里。

    黄铮诧异的捂住杨休的手腕,惊道:“杨一毛,你滴血做什么?你受了重伤,又挨了冻,现在的你,与我相较更加贫血不足,再说,我喝你血做甚?当我是茹毛饮血的猴子不成?”

    杨休浑身脱了力,眼皮下沉,索性躺在黄铮被窝的外侧,无比傲娇道:“我的血可比黄金还珍贵,大齐国独一份,喝了不得大肚子病,润肠通便,精神抖擞;得了大肚子病的,血到病除,青春永驻......”

    黄铮惊诧道:“什么?你的血?治大肚子病?”

    半天都没有得到回答,侧过头,杨休已经疲惫的睡去。

    男子虽然身形高大威猛,肌肉虬实,平日里总是痞里痞色的。

    此时安静下来,却是静谧得如同夏日荷塘里的花,风吹起一池春皱,雨打起一夜蝉鸣,只愿生活总是如此的美好。

    少女将食指指腹抬起,自杨休的发梢,额头,眉眼,嘴巴等,一路抚下来,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与满足感,瞬间涌遍身,填充在少女的心里,热血如同开水般,在身体里沸腾起来。

    黄铮终于嫣然一笑,似自言自语道:“一睁眼就能看见你,真好。”

    少女的手再次抚摸过嘴唇时,男子的嘴巴突然张开,一口咬住了黄铮的食指,哧笑道:“小狐狸,竟敢玩偷袭?小心小爷把你手指头咬破,喝你的血。”

    黄铮怒拍了杨休的脑门,嗔责道:“你现在这幅样子,我看还是打鸡血来得恰好。”

    黄铮披着被子坐起身来,难得温柔的给杨休换小腹上的伤药,伤口像小孩儿的嘴巴翻翻着,伤口边缘因长时间泡水,已经浸成了白色,又增加了黄铮心中的难过。